了一些什麼?”見蘇墨風一聲不響,千城簡直要抓狂了。
蘇墨風垂眸一笑,長睫掩去眸中落寞,靜默了半響,方抬頭,黑眸深深地凝著她,溫熱乾燥的大掌將她的小手裹住,“千城,忘記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開個保胎的方子,讓冬兒去抓點藥回來。”
邊說,邊起身,又抬手將她身上的被褥掖了掖,方轉身離開,在千城和冬兒看不到的方向,滿眸沉痛苦澀。
聽說要去抓藥,冬兒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留下千城一人坐在那裡有點懵,什麼叫做忘記的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
那他們兩人幾時做的那啥事情,幾時有了孩子,她也忘記了,難道那也不重要?
心中鬱悶糾結,卻也無可奈何。
抬手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說不出來的感覺,震驚有之,惶恐有之,憂慮有之,當然,欣喜亦是有之。
孩子,她竟然有了孩子。
可是,看剛才蘇墨風的反應,似乎好像不是那麼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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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冬兒立在書桌旁邊。
蘇墨風潑墨揮筆,一味一味寫下藥名。
隨著那黑色的一字龍飛鳳舞地躍然紙上,他只覺得一顆心痛得揪在一起。
她有孩子了,再一次有了孩子,卻依舊不是他的。
說實在的,事情發生得有點突然,讓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他知道,有了和那個男人的孩子,就必定會難逃與那個男人的瓜葛,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但是,他也知道他斷不會傷害這個孩子。
因為孩子是她的,是他愛的女人的。
即使孩子的父親不是自己,但他愛她,他就必須愛她的孩子,不是嗎?
邊上的冬兒疑惑地看著這個男人,看著這個男人手執著毛筆頓在那裡,面色凝重,眼神飄渺,靜站了許久。
直到她輕輕喚了一聲,“三爺”,蘇墨風才回過神來,將毛筆置於硯臺上,輕輕折起藥方,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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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馬車緩緩從宮門口駛出,門口侍衛盤查,李公公露了個臉,手執文帝令牌一揮,侍衛便一個一個畢恭畢敬地退了回去。
馬車裡面,文帝微微闔著眼睛,閉目養神,梅萍坐在邊上,抬眼偷偷睨這個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她覺得,歲月好像並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較二十多年前的那一眼,似乎只是多了沉穩內斂的東西。
今日的他一襲月牙軟袍,頭頂墨髮用同顏色的髮帶高束著,其餘都輕垂於腦後,相對於平日裡一襲明黃的威嚴冷漠,儒雅飄逸了許多,也溫潤如玉了許多,讓她有種錯覺,他此時只是一個尋常的男人,一個尋常百姓家的丈夫,帶著妻子出去遊玩而已。
說實在的,這麼多年,她心牆高築,不過是自己的心結而已,而他也淡漠,很少主動找她,於是,兩人相處得就像白開水一樣。
其實,這一刻,她心裡有多雀躍,多滿足,只有她自己知道。
直到坐上馬車的這一刻,她甚至還懷疑這是不是真的?
他真的因為她的一句想家就撇開江山社稷帶她去江南嗎?
還是說,江南是他心中那個女人的故鄉,他在那裡有他緬懷的人和事?
想起良妃,她心中微澀,她想,這麼多年,這個男人的恨有多濃烈,當初,他的愛就有多強烈吧?
心裡一下一下地抽疼,她微微蹙眉,垂眸的瞬間,男人正好睜開眼睛,看著她,看著她的黯然,她又再次抬眸,兩人就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