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旺財一塊過來,吃了飯又走,像今日這般趴在門口還是頭一回,裴徵叫了聲,招財搖頭擺尾的貼著他,抬起兩隻腿,伸出舌頭舔大丫的鞋,大丫瞪它兩下,嬌滴滴道,“招財,鞋子髒,不能舔。”
裴徵開啟門,招財埋頭嗅著味兒往裡邊走,裴徵拿了毯子出來,也不見招財影兒,喚了兩聲,裴徵將門落了鎖,晌午前他便回來了,招財在家不礙事。
將大丫放在車上,拿毯子將她嚴嚴實實裹好,沈聰才趕著馬車出了門,車輪子在溼噠噠的地面碾過,聲音粗而重,沒走出巷子,聽後邊傳來邱豔的聲音,大丫急了,以為邱豔不讓她去,撒嬌道,“姑父,我不要回去,要去村裡。”
裴徵停下來,好笑道,“你娘說不準有事,靠著護欄別摔著了。”
邱豔到了近前,見大丫縮著脖子,拿毯子蓋在自己頭上,十分不樂意和她回家,哭笑不得道,“到了村裡聽姑父的話,娘做了些吃食,你拿著和小喜她們一塊吃,手爐子溫著,別長凍瘡了。”今年冬天比往年冷,邱老爹耳朵上長了凍瘡,紅紅的,這兩日陰天,若放晴了,耳朵癢得受不住,大丫年紀小,邱豔擔心她也凍得長樂凍瘡。
從毯子露出雙眼睛,大丫嗡聲道,“娘不是追我叫我回家的?”好些日子沒回村裡了,小喜說她家也抱養了小狗,叫她抽空回村瞧瞧呢,旺財招財長大了,總不如小時候乖巧可愛,她都抱不動它們了。
邱豔料想她這般想自己,沒個好氣,“你姑父都不嫌麻煩,娘說什麼,去了村裡聽話,別到處亂走。”入了冬,人販子和小偷最是猖獗的時候,知縣治理有方,人販子不敢來城裡鬧,村裡就不好說了。
大丫接過手爐子,乖順的應了聲,手爐子暖和,握在懷裡,整個身子都暖和起來,抬眸,笑著催邱豔回去,“娘快回,下雪了,冷著呢。”
好在女兒不忘關心她,邱豔心底的氣這才順了,和裴徵說了兩句,冷風吹得她直哆嗦,急匆匆回了。
風大,裴徵儘量慢些著趕路,出了城門,遇著冒雪送小木來書院的裴勇,小木趴在裴勇背上,伸手擋在裴勇頭頂,像是為裴勇擋雪,裴徵勒住繩子,和裴勇打了聲招呼,裴良他們在村裡也開始灌臘腸了,給的工錢與他們相同,韓梅去那邊做飯,每日十五文的工錢,裴勇卻留在了這邊,裴良想把裴勇也叫過去,不幹活,守著他們灌臘腸就是了,每日十五文,算白得的,誰知,裴勇卻沒應,幫著他灌臘腸,每日領八文的工錢,對這個,裴徵心底嘆氣,家裡缺錢,裴勇幫裴良才是上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裴勇自己掙銀子,他不會說什麼。
開口想勸裴勇兩句,又擔心他想多了,因著韓梅那層關係,他們兄弟兩的關係本就不如之前了。
裴勇抬起頭,見是裴徵咧嘴笑了,“三弟回村啊。”
裴徵點了點頭,雪漸漸大了,小木後背與肩頭沾滿了雪花,他心下蹙眉,叫裴勇上馬車,送他們一程,裴勇搖頭說不用,看裴徵目光落在他後背上,裴勇想到什麼,抿了抿唇,沒有再拒絕。
他揹著小木,雪花盡落到他背上,去書院,小木要看書寫字,凍著了,哪有力氣拿筆,他不怕,卻不能不顧及小木,想著,將小木放在了馬車上,自己縱身一躍跟著坐上車,裴徵回頭,吩咐大丫將懷裡的手爐給小木溫溫,小木鼻子通紅,別凍生病了才是。
小木抬起手,說話聲音都在發抖,“三叔,不……不用,我不冷。”
“說什麼傻話呢,你拿著就是了。”
大丫乖巧的將手爐子遞出去,裴徵趕著馬車調轉頭,朝著城裡走,送小木進了書院才和裴勇一塊回村,路上,裴勇說了裴元戶一房的事兒,裴良他們在鎮上有宅子,灌臘腸卻選在了村裡,為此,裴元戶也住回村裡來了,白天守著大家灌臘腸,照理說巴結的人不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