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撩開了馬車的簾布問道。
車伕回道:“二位爺,前面市街上有一群人圍著,咱們的馬車過不去了。”
“去問問出了什麼事,能不能先讓我們過去。”
“得嘞~”
馬伕輕快地跳下馬車,朝人群中擠了過去。
“怎麼了?”容軒在車中問道。
無涯退回車中道:“路上被人堵著了。”
容軒剛想接著問,就聽到車外那馬伕大聲喊著:“二位爺,前邊兒這道咱是過不去了,您看我給您繞個道怎麼樣,不多收您錢。”
容軒探出身子去問那馬伕到底出了什麼事,馬伕解釋道,是一個乞丐,偷了沿街一包子鋪的包子,被那老闆逮個正著,正揪著打來著。那包子鋪的老闆是景都出了名兒的暴脾氣,那乞丐瘦弱得很,保不齊會被那包子鋪老闆活活打死。
“這事兒晦氣,二位爺坐好,小的給您繞道走走。”
容軒猛地掀開車簾驚道:“打死?不就是一個包子麼,乞丐的命不是命啊?!”
說著不顧那車伕的阻攔,急急下了車,撥開人群就衝到了那乞丐身邊護住。眾人沒想到忽然有人闖了出來,圍著的人都讓開了一步,連那正在氣頭上的包子鋪老闆都愣了愣神。
那乞丐身子瘦削得很,已被打得氣息奄奄,髮間似乎有一股血正流下來,蓬亂的頭髮半遮著臉,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看起來極為落魄可憐。
“他不過偷了你一個包子,你就把人照死了打,你還有沒有人性!”
那包子鋪老闆也是有眼力見的人,見容軒這一身的打扮像是景都哪位大家的少爺,一時不好繼續下手。然而被容軒這麼一吼,周圍的人紛紛議論起來,包子鋪老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惱羞成怒揮起手中的擀麵杖就朝容軒頭上劈來。
“誰!”
包子鋪老闆的手忽然被人抓住,回頭一看,一個樣貌極為標緻的年輕男子著著一身霜衣正冷眼看他,眼神冷得能凍住一個人,渾身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你要打誰我管不著,但你若是敢傷了軒兒,我不會饒了你。”
說罷,五指扣緊一用力,包子鋪老闆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口中大聲嚎叫起來,手腕被無涯拗成一個難以置信的彎度。
“這位爺……饒命啊……啊啊啊啊!!”
容軒搖了搖頭,無涯輕哼一聲,鬆了手,老闆護著自己紅腫的手腕擠出人群,飛也似的逃了,連鋪子都來不及管,臨走時卻還不忘帶走掉落在地上的擀麵杖。
事端平息了,圍觀的人各自散去。
容軒掏出一錠銀子遞到乞丐面前。
“今日之事說到底是你不對,若不是那人狠下心來要你性命,我斷斷不會幫你。”見那乞丐沒有要接過錢的一絲,容軒嘆了口氣把錢塞到乞丐手中,“這錢給你,足夠你置辦一畝三分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偷盜之事,切不可再做。”
說完容軒起身,看無涯正淺笑著看自己,便也扯嘴角回了笑臉準備回馬車上。沒走幾步,忽然覺得身後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襬,回頭一看,竟是那乞丐正拽著他的衣服抬頭看他。
良久,乞丐嘶啞的喉嚨中吐出兩字:“公……公子……”
這聲音雖然喑啞,但卻十分耳熟。容軒在景國只認識無涯,於是好奇地蹲下身來仔細打量那乞丐。
“軒兒,怎麼了?”
無涯見容軒吃了一驚,一臉難以相信的表情回望了自己一眼。
容軒眼中含淚,輕輕伸出手去撥開那乞丐蓬亂的頭髮,一張熟悉的臉漸漸顯露出來。
無涯定睛一看,也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流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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