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的後面,所隱藏的會是什麼。我不能想,我不敢想,這一切,對我而言,是太可怕了!
牧之坐近了我,他的手繞在我的脖子上,扳過我的臉來,讓我面對著他。他皺攏了眉,說:
“怎麼了?憶秋?”“沒有什麼。”我說,要再轉開頭去,但他一把攬住了我的頭,把我的頭撳在他的胸口,他的面頰倚在我的頭髮上,用很溫存而懇摯的聲音說:“憶秋,我保證,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夜遊不歸,以後,我再不會這樣晚回來,讓你擔心。”
“真的嗎?”我問。“當然。”我抬起頭來,對他欣慰的一笑。我不想再去追尋昨夜事情的真相了,我信任他,只要以後沒有這種事,那麼管他昨夜做了些什麼呢!在他不安的眼神裡,我看出一份歉疚,有了這份歉疚,也足以抵掉我昨夜為他付出的焦灼和期待了,不是嗎?何必再去逼他呢?讓他擁有他那一點小小的秘密吧!可是,當我眼波一轉之間,卻看到剛剛我把臉埋在他胸前而留在他襯衫上的一抹唇痕,我怔了怔,這一絲紅印又引起了我強烈的不安和疑惑,難道昨夜曾有一個女人,也像我一樣把頭緊壓在他的胸口?他是我的丈夫,一個不容任何一個女人分佔的私有物!除了我之外,誰又有這種權利用嘴唇染紅他的衣服和麵頰?還有,昨夜他曾流淚,他!流淚!還有,那首小歌:“昨夜我為你失眠,淚珠兒滴落腮邊……”
這一切不會是偶然的!不會是一件小事!我翻身下床,他按住我說:“起來做什麼?”“給你弄早餐。”我說。
“你再睡一下,別忙,我自己來弄。”
“不,我該起床了。”做好了早餐,我食不知味的吃著,我發現他也吃得很少,卻不住用眼睛打量我,我們彼此悄悄窺探,飯桌上的空氣和往常完全不同了,那種沉寂和嚴肅,又散佈著說不出來的一種陰沉,像風暴之前的天空。吃完了飯,他要趕去上班,我和平常一樣把他送到房門口。
“多多休息,憶秋。”他也和平常一樣的叮囑著。
“希望你今天晚上沒有加班。”我說。他每天中午是不回家午餐的,因為往返奔波太累,而在公司裡包一頓中飯,下午下了班才回家。所以每天早上他去上班,我們就會有一日漫長的別離。他笑了笑,我覺得他的笑容中含滿了苦澀和無奈,這使我滿心迷惑。然後,他低聲說:
“你放心,今天晚上不會再加班了。”
說完,他在我額角上吻了一下,轉身走了。我倚門而立,目送他向巷口走去,他走到巷口,轉了一個彎,立即消失了蹤影。我又一怔,他忘了一件事,每次他在巷口都要再回頭對我揮揮手,這才算是晨間的送別儀式完全結束。但是,今天他沒有對我揮手!一件平常做慣了的事,他今天居然會忘記!我轉身回房,關上大門,面對著空蕩蕩的房子,一層陰影由我心底逐漸升起,逐漸擴大,而瀰漫在整個空間裡。
一整天,我都陷在昏亂和迷惑中。我努力思索,希望想出一點端倪來。我揣測他昨夜的行蹤,猜想發生過什麼事情。整日心神不屬的在室內踱著步子,做什麼事都做不下去,那件小毛衣只織了幾針,就被拋在沙發椅上,好幾次我又心不在焉的坐上去,而讓針扎得跳起來,我敏感的覺得,我的世界在一夜之間忽然動搖了,我正像坐在一個活火山的頂端,心驚肉跳的擔心著火山的爆發。
午後,我收到卜居在臺中的母親的來信,像一切的母親一樣,她有那麼多那麼多嚕囌而親愛的叮囑。尤其對於我未出世的孩子,她有一大套該注意的事項,並且反覆告訴我,我分娩前她一定會到臺北來照顧我。這使我十分寬慰,因為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