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山之下。
凝聚她五行之氣的光核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虞歲在劇痛之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短暫地暈死過去。
金烏赤箭的啼鳴聲讓雪山另一邊和隋天君對峙的梅良玉蹙眉,回首看去。
虞歲胸口被大片血色暈染,呼吸微弱,意識深處的異火,有一顆黑色的圓點由遠而近。
文陽輝瞬影來到雪山之下,滿意地看著虞歲失去五行光核後瀕死的模樣。
機關島的最強殺器,金烏赤箭,連聖者都避不過的致命殺器,不可能連個一境小術士都殺不死。
文陽輝之所以動用金烏赤箭,一是顯擺,二是警惕。
虞歲既然能破幻術,誰知道她還藏著什麼招,以防萬一,直接動用不可能失誤的最強殺器。
文陽輝甚至想拎著虞歲過去見梅良玉,但轉念一想,憑什麼要讓他們見最後一面呢?
還不如過去讓梅良玉低聲下氣地求我。
雖然文陽輝不覺得梅良玉有這麼在乎虞歲,但想想也覺得不錯,便沒有帶上虞歲。
他一想到馬上就能折磨梅良玉,眼裡就有幾分壓不住的興奮。
文陽輝根本不怕。
此行有舅舅隋天君一起,就算被父親發現,舅舅也會幫忙,母親也會幫忙,而父親——
——我才是他的親生兒子,梅良玉算什麼?
父親再偏心梅良玉,還能殺了自己的親兒子不成?
文陽輝御風術朝雪山對面趕去。
山下朔風凜冽,吹著虞歲身體越發的冷,血水流落到地面,浸進黑色的土裡。
異火搖曳,火靈球連線了其他滅世者,虞歲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你們去死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男人語氣不太好,陰沉沉地,“又是凌遲的話,我真的會把這世界燒給你看啊。”
雌雄難辨的聲音隨後道:“已經感覺到痛了。”
原本躺在床上準備入睡的薛木石,噌地一下又坐起身來,拿起聽風尺給虞歲發傳文。
虞歲皺緊眉頭,睜不開眼,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心中微怔。
——是我要死了嗎?
虞歲能感受到生命力流失,金烏赤箭帶給她的恐懼和壓迫感還未完全散去,那種磅礴力量帶來的毫無反抗之力的感覺,令她刻骨銘心。
“這他媽啥啊?”新來的青年暴躁道,怒喝聲像是給了虞歲當頭一棒,讓她意識又清明幾分。
男人冷冷笑道:“哈!又來個傻的。”
暴躁青年不客氣地罵道:“你他媽才是傻的,老子突然被異火找上已經夠心累了,現在又在搞什麼鬼東西?”
薛木石聽見這些人出聲,數了數,眼皮一跳,這次死的是……南宮歲?
“先別吵。”雌雄莫辯的聲音道,“有滅世者死亡時,會出現火靈球共感死亡。”
青年憤怒道:“這異火還玩這麼花!誰要死了?你們都誰?怎麼死的?我剛跟人打完架保住命沒死,你憑什麼死?不準死!”
吊兒郎當的男人聽樂呵了:“你們一個個身懷異火還敢在外邊浪,就不能學我回深山老林里老實待著?”
薛木石剛下床想去開門,就感覺胸口劇痛,受不住跪倒在地,聽風尺落地發出清脆響聲。
他後背發涼,神色微怔,不敢相信。
虞歲意識混亂中,滅世者們討論的聲音時遠時近,恍惚中,她看見自己曾生活在青陽的一幕幕:從羅山來到青陽帝都,便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
素夫人和南宮明在幼年時曾對她彎腰說話,直到她被測出是平術之人後,便是她抬頭去仰望二人。
兄長們和顧乾爭吵的畫面飛速閃過,在每一個被異火折磨睡不著覺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