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弟對的比較感興趣……”
言下之意是,大家都在等你說呢。
潘集句看向了江晴雪,咳嗽了一聲:“晴雪,這小子是你帶來的,你給說說,這老壞心眼兒吊著咱們的胃口,不是折騰我這一把老骨頭嗎?”
都是父親的老相識,江晴雪可不好得罪,她忙道:“誰敢折騰您呢?還不是周楚他壞。”
說著,伸手掐了周楚的腰一把。
江晴雪笑得甜甜的,看著周楚,周楚這麼一看,哎喲哥哥的心肝喲,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女人真是心黑啊,腰都要給掐青了!
周楚一副誇張的表情,頓時逗笑了所有人。
先前還緊繃著的氣氛,一下又活絡了起來。
饒是謝慧定這種清心寡慾的人,這會兒見了這場面,也忍不住稱奇了一下:周楚這個人拉仇恨的本事一等一,搞怪的本事也是一等一,單單看這種輕易讓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的本事,更是不俗。
此子,非池中之物啊。
不管是謝慧定,還是旁人,或者是角落裡坐著的江朝,這會兒都忍不住重新對周楚做出了一番評估。
江朝這裡尤其覺得奇怪,之前還劍拔弩張的,這一會兒竟然就把整個氣氛給調整了回去,而且看得出,周楚也並沒有跟老潘叫板的意思。看上去真是客客氣氣。即便是之前有出言不遜的地方,這會兒想了想,竟然是開玩笑居多。
周楚是個頗有能耐的人,在自己女兒跟呂徵那邊的影響下。江朝也知道一點,可是從沒有想過這人會成為自己的女婿。
一旦換了眼光打量,事情就不一樣多了。
江朝沒言語,周楚已經準備開始了。
“實則這一次的對子,小子想想。也只能對了個寬對上來。”
寬對,也就是大意上頭對得上,真正講起什麼平仄和細細追究每個字,卻是不大合適。
不過這一聯,能對寬對也是本事了。
佛家將色空,講一和多,周楚這裡自然也要從佛經之中出才好,他笑道:“我這對的是——”
“文隨於義義隨文。”
文隨於義!
前面是“一即是多”,同樣都是一個詞轉化出來的,拿掉一個“於”字。自然也是能對上的,只是這一句又從哪裡出?
“我怎麼隱隱記得這一句是文心雕龍出來的?”
“我似乎也記得。”
“你這用儒家的東西,來對釋家的東西,未免不大好吧?”
“文義乃是讀書人說的事情,周楚這一對,若是不講究,興許還是不錯的。”
“我倒是覺得,這也挺厲害了。”
……
很快,眾人就議論了起來,周楚一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只淡笑著拱拱手,“潘老先生,承讓。”
潘集句差點揪斷了自己一根鬍鬚,可終究是扭頭去看謝慧定:“慧定精通佛法。可有什麼看法?”
謝慧定雙目明亮,卻也是微笑:“謝某以為,周楚對得很好。”
這一下,所有的議論聲音全部消減下去了。
文隨於義,這是儒家講得多的一個詞,所以根本沒有人想過這一句話是出自哪裡。
畢竟現在的學者本事再高。也不能跟周楚這種變態一樣,把自己的腦袋當成一臺計算機,幾乎無限量地儲存東西,他們也不像是古時候的大儒們,能在把四書五經背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之後,再去研究什麼佛法。
這裡面真正對佛學最瞭解的,也就是一個謝慧定,現在謝慧定都說話了,眾人哪裡還敢說什麼,只怕一個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無知。
於是,這一會兒場面上竟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