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茶,聽了王熙鳳勸慰的話語,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的王夫人也覺得王熙鳳的話有道理,就算賈寶玉直愣愣的闖進去又如何,這事傳出去吃虧的還不一定是誰呢!王夫人不屑的輕哼一聲,啐著:“呸,什麼詩書傳家,整個林家就剩下她這麼一個病秧子,只不過是一個沒爹孃教導的野丫頭而已,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在這裝什麼裝,若不是老太太抬舉,她算什麼,嘴上說離府獨自過活,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乾打雷不下雨,離了府上只怕不餓死才怪。“
“說離府別居不過是氣話,京城裡除了我們家,舉目無親,她能到哪,過日子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王熙鳳笑著附和。
對於林黛玉說離府獨自過活的話眾人都當做是她一時衝動說出來的,根本沒有人當真。在他們的想法裡,一個嬌滴滴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素來錦衣玉食的大小姐根本沒有辦法獨自生活。
王熙鳳又和王夫人閒話幾句,看王夫人怒氣漸平,告辭而去,剛到門口,平兒就打簾子迎了出來。賈璉正要出去,看見她進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今我聽說林姑娘好像說老太太和太太起了爭執,下人都議論紛紛,說的不清不楚的,說法更是五花八門,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聽那些下人瞎扯,他們根本沒聽到多少就被趕走了,不過是在那裡胡編排。你瞎打聽這個做什麼,放心好了,根本沒事,就是小姑娘發發脾氣而已,這事以後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聽說。”能將賈母的心思揣摩個八九分的王熙鳳知道今天這事情既然已經被賈母壓下來了,她就不希望有人再提起,因此出言提醒賈璉。
賈璉不過就是那麼隨口一問,對於這種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眾說紛紜的八卦並不感興趣,聽了妻子的提點,點點頭出門。
平兒服侍著王熙鳳脫下大衣服,王熙鳳覺得脖子有些痠疼,扭了扭,對收拾衣裳的平兒說:“平兒,傳話下去,在底下議論今天的事情的人都給我打四十大板,然後攆出去。”
平兒答應著,親自去傳話,回來看見王熙鳳坐在銀鼠搭背的靠椅上皺著眉頭,問:“奶奶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為難了?”
王熙鳳手內拿著小銅火箸兒撥手爐內的灰,搖搖頭,說:“沒事,不用擔心。”
平兒站在一旁,想了想說:“奶奶,今這事鬧得可夠大的,滿府的人只怕都知道了,就算奶奶吩咐不讓他們亂嚼舌頭,只怕也難。”
“我也知道根本阻止不了他們在那裡胡說八道,不過是做給太太看的罷了。”王熙鳳伸手指指王夫人住處的方向說:“太太可是氣壞了,好歹這表面文章得作作,否則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王熙鳳拖長了聲音說:“‘‘‘‘‘‘事情我已經做了,結果如何可不歸我管。”一向做事左右逢源,八面玲瓏的王熙鳳怎麼能讓王夫人挑出自己的錯處,早就已經先慮到了。
“那老太太那面奶奶也打算這麼說?”平兒知道雖然賈母年紀老了,可是人老腦子精明著呢,不是好糊弄的。
王熙鳳放下了手中的小銅火箸兒,笑道:“這個老太太不會管的,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老太太並沒有生氣,不然人鐺這事情就這麼能夠平息下來。”
“嗯,那倒也是。”平兒聞言贊同的點點頭。因為她是跟在王熙鳳身邊最貼近的人,懾於王熙鳳的淫威,她得到的訊息最靈通,最接近真實,並沒有加入雜七雜八的。因此雖然不全,只是知道個開頭,也知道林黛玉的話說的可不好聽。要是賈母生氣,給林黛玉扣個“大不敬”的帽子或者讓她閉門思過如果類的懲罰,偏偏什麼事情都沒有,這就說明事情都被賈母攔下了,就到此為止,偃旗息鼓。
王熙鳳摩挲著手爐,嘆道:“這林丫頭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人家讀書識字的,比我要強,真是讓人打怵。”王熙鳳真心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