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輝在份外清晰。
這條路好短,但已足夠……
“我到了!”我放開摟著他的手。
他撐著身體,吸了口氣,抽離。
驟然的空虛讓我一陣恐慌,我十指緊握,才壓抑下攬住他的腰的衝動。
既然回不去了,就讓一切徹底結束吧,就連最後的一點牽絆都放棄。
我揚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們離婚吧。”
“你!”他瞪大眼睛,眼眸的深處染著暗紅,彷彿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孽火。
我穿好被他扯得凌亂的衣服,笑了笑,估計笑得很難看。“你的服務真的就值十塊錢。”
他怔怔地看著我,許久說不出話。
我也看著他,明知他的答案是什麼,還在耐心地等著他的回答。
沒有期待,沒有焦慮,也沒有失望。
他將滑到手肘處的襯衫拉好,繫著衣釦,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顆釦子繫了好久,繫上後發現扣錯了位置,用力地扯開,重新再系……
把衣服都穿好後,他點了支菸,緊抿的唇上還泛著唇膏的淡粉,或許上面還殘留著我的味道……
“你回來就為了跟我離婚?”
“你非要以為我是回來殺你,我也沒辦法。”
我開啟車門, 初秋的風吹涼了我依然火熱的身體。
我身體在風中微微顫抖。
“我寧願你是回來殺我的。”他的聲音比風還要涼,不是寒冷,是淒涼。
“芊芊!”他的呼喚一如既往的溫柔,我裝作沒聽見,快步向著一片光明的酒店大門走去。
“韓芊蕪,我告訴你……”
我忍了又忍, 還是沒有忍住,緩緩轉身。
他走下車,風吹動他襯衫和他略有些凌亂的發,彷彿吹散了他的驕傲和氣勢。
“離婚……”他手指慢慢收緊,攥緊指間還在燃著的半支菸:“你想都別想!”
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他,我知道他不會跟我離婚。
不是他不想離,而是“離婚”這兩個字他提出來才有效。
“我為什麼不能想?” 我咬牙,咬得牙根失去知覺,心中的怨恨還是爆發,且一發不可收拾。“韓濯晨,你這個該死男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沒等他說話,我又提高了些聲音,對他大吼:“我認識你十三年,你做什麼事問過我願不願意?你想殺我爸媽就殺,你想養我就養;你說我是你的我就是你,你說分手就分手;你高興就愛,不高興就恨;你想要我就囚禁我,不想要我就讓我永遠別出現在你面前;你說娶我就娶我……”
原本想說,說不愛了就不愛了。
這種沒出息的話我說不出口,想了一下,決定直接下結論。“韓濯晨,你給我聽清楚: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這個婚我離定了!”
我轉身時,性感的黑色高跟鞋又讓我扭到了腳踝。
我恨恨地脫下腳上高跟鞋,丟在馬路上,腳步平穩地走進燈火通明的酒店大廳,把他丟在黑暗陰冷的街道!
……
一走進電梯,我就不停地按著二十樓的按鈕,很怕自己一個不留心就會按一樓,跑下去跟說出實話。
我最介意的是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怎麼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我也想不愛,也想忘記他,可我總會在別人說愛我的時候,脫口而出:我已經結婚了。
想起我那個可笑的老公,我才醒悟:
雖然他除了跟我上床,沒有盡到過一點做丈夫的職責。
雖然我們的婚姻名存實亡。
雖然他不要我,他還是霸道地剝奪我愛別人的權利。
我無所謂,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