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塊石板被掀開,雲涯沿著石階緩緩走上地面,看著一眾目瞪口呆的侍衛,吩咐:“一四個人留下看著,一個人去順天府,讓賈雨村來收拾這些;其他的,隨我去見皇上。”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大著膽子問:“郡王,這裡的密道究竟是……您挖的?”恰好在憫恭郡王府邸之後。
雲涯搖了搖頭:“當初陛下命人拆了半個燕王府,可忘了拆地下的。”
“燕王”,正是大皇子云蔚兵敗身死之前的封號。
不敢再多問,侍衛們依言分而行事,雲涯也繼續趕路。
……
路上是千鈞一髮,回到圍場才發現,圍場也是一片緊張。太醫再次忙得腳不沾地,幾百個侍衛來回巡視,卻還顯得捉襟見肘,各個都帶著小跑。雲涯抓住一個侍衛詢問,得知:清晨皇上召見在爆炸處燃篝火的程家姑娘,沒想到那姑娘竟然揣了把刀子去!
——面聖必須得卸下武器,又不是肅王,誰敢如此大膽!
雲涯還來不及質疑,就聽那侍衛繼續道:“當時,大公主和伴駕的林姑娘都不放心,一路陪著。到帳篷門口的時候,看到要搜身,程姑娘忽然說胸悶害怕,喘不過氣來,大公主便陪著她到一邊樹蔭下去站站……可是,那姑娘居然趁著侍衛離得遠,拿出刀子刺向大公主!”
“大公主手臂上捱了一刀,那姑娘還要刺……幸虧林姑娘攔住了,那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敢去搶刀子……”
雲涯大驚,立即揪住侍衛:“什麼!林姑娘受傷了?”
侍衛被嚇一跳,不免有些結結巴巴:“是……林姑娘用手捏住了刀子,也受了傷,郡王放心,林姑娘傷得嚴重……還好侍衛去的快,押住了程姑娘……真奇了怪了,大公主昨晚上還特地讓林姑娘去查過一遍了,那時候這程姑娘除了傷心點兒,也沒什麼奇怪的啊,刀子弓箭的什麼的早就收走了……”
雲涯握了握拳,侍衛看他這般,小心翼翼地問著:“郡王,要不要去看看大公主與林姑娘?”
“不,我先去面聖。”死死壓抑著心中的緊張——林姑娘現在是“安全”的。
朝陽之下,帝帳裡依舊只有雲朔與雲徵二人。守衛的駐軍甚至伺候的內侍都覺得詭異無比:肅王在皇上的帳篷裡待了一夜,這兩兄弟居然沒有打起來,嘖嘖。
雲涯進入覆命,雲朔的眸色依然深沉如夜:“你說,你遭到了截殺!”
“是。”雲涯跪著,將剛剛的生死一線一五一十地道出,包括自己為了反擊,利用了父親留下的密道——雲朔與雲徵聽到這裡,都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雲涯又將昨晚太皇太后之言據實說出,雲朔與雲徵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雲涯咬了咬牙,繼續道:“臣以為太皇太后所言不錯,此次的種種,皆是衝著整個皇室而來。”
“宮內禁藥流毒,意在陷害皇太|祖母;篝火營爆炸,意在陷害四叔;而今天清晨,那位程姑娘,‘意圖’行刺,傷了大公主。”雲涯故意重讀了“意圖”二字,又補上一句,“即使行刺未成,也更使得人心惶惶。”
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家來行刺帝王,根本是痴心妄想,她才多點兒力氣?不說層層的檢查,就算雲朔站著給她戳,她都未必戳得死。可微妙的是,昨夜林黛玉才“檢視”過女眷的營帳,還特地留了個宮女“看護”程姑娘,尖銳的東西早該被收走,可今晨那程姑娘居然拿了把刀子出來!
若不是林姑娘膽子大到用手去搶刀子,公主受傷這筆賬,七分算程姑娘狼子野心,三分還得算上林黛玉疏忽大意——或者往惡毒了聯想,那叫“故意為之”。
肅王所掌的殿前司失落火藥的證人恰在林睿手裡,昨夜肅王留在皇帝帳中商議,今晨恰恰親眼目睹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