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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身,向著後宮某處前去。

蕭氏所言晦暗難明,但確實暫時穩住了局勢;皇上那邊也暫且不會有大的動作,所以,他不妨去求證一番,或許,能夠弄明白,蕭氏所言的“妖物”究竟是什麼。

這是一座清清冷冷的宮殿,昔年的繁華已然凋落。亭臺樓閣間,厚厚的蛛網層層疊疊,院裡有一口井,水早枯了,青苔溼滑,黏黏膩膩的,給人一股子噁心感。

宮殿的主人早已不知春秋日夜,雲涯推開帶著厚厚塵灰的木門時,之間黯淡的月光下,那年過五十的婦人,披頭散髮,瘋瘋癲癲的,翹著蘭花指兒,做一個婉轉的身段,沙啞地唱著:“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昇……”

雲涯錯開幾步,離她遠些,方才見禮:“孫兒見過祖母。”

這個在冷宮中荒涼度日的女子,便是雲涯的祖母,沈太昭儀;為叛亂的雲蔚連累,被打入冷宮,受不住喪子的劇痛與四面八方的冷嘲熱諷,瘋了。

“……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沈太昭儀唱得極入情,整整一段都唱完了,方才轉過身來,晃悠著,打量著雲涯,“是你啊、呵呵,你、你都長這麼大了……”

“難為祖母還認得孫兒。”雲涯說著,邊走到桌邊,點起燈,看得清楚才方便。

“哈哈哈……怎麼會不認得?”仰著臉朝天一笑,沈太昭儀忽然又齜開牙,活像個母夜叉,“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你是個妖怪,跟他一樣,跟他一樣……賤人生的,都是賤人,早該、早該殺了你的!”

斷斷續續而惡毒無比,雲涯卻早已習慣了似的,沒什麼表情,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個卷軸,展開,對著明亮的燭火:“看來祖母果然知曉‘妖物’之事,還請為孫兒解惑,這畫中之人,究竟是何身份。”

略略的線條勾勒出的那人淡淡的神韻,貌若春花,靜謐安詳,可配著隱約燭火下婆娑的樹影,總給人一種鬼魅感。

始終介懷“趕屍廂”,雲涯便匆忙在回帳之時,便憑著記憶將之畫了出來。

哪裡知道,沈太昭儀一見畫中人,便彷彿見了鬼似的,抱著頭縮著,陷入了極大的恐懼:“冤有頭,債有主……當初害你的不是我、不是我!你害了那麼多人,已經夠了,早就夠了……快滾,快滾!”

“他是什麼人?”雲涯捉起畫卷,湊近沈太昭儀身側,只見對方猛然尖叫,縮得更緊,“不要靠近我……拿開、拿開!”

雲涯皺眉逼問:“他是什麼人!”

畫卷越逼越近,神韻栩栩如生,那人好似隨時會活過來似的,沈太昭儀驚怕得幾乎連滾帶爬,卻始終逃不開,絕望地大吼:“他是雲翳,是妖怪,是鬼魅!拿走,拿走!”

“‘雲翳’?”雲涯看著畫卷,心中更沉,“姓雲……他也是皇室之人。”握著畫卷的手猛然一緊,“你剛剛說,不是你害的他,那是誰?到底怎麼害他的?他又是怎麼害人的?”

沈太昭儀瑟瑟發抖,已然被逼到了絕境,五官扭曲得嚇人:“冤有頭、債有主……是皇太后說那個賤人心性邪異,成天的裝神弄鬼,會害了皇上……才灌了藥,沒想到,沒想到,那是個鬼啊,藥怎麼有用……”

沈太昭儀絕望地絮絮叨叨著,雲涯靜靜聽著,雙手卻緊緊握成拳,全身緊繃著,連畫卷都快被揉成團都沒注意到。雖然沈太昭儀顛三倒四,可他聽明白了——棺木中人,是太上皇的三皇子,他的“三叔”,雲翳。

雲翳的生母原是御前的掌事宮女,聰慧過人,又不卑不亢,頗得信任。可沒想到,皇帝雲落一時興起寵幸了這名宮女;皇后也賢惠,將之封了才人——冊封傳出,宮外某個等了十年的痴情人,悄然自殺身亡。

才人大病一場,甦醒後,變得沉迷於玄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