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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涯吩咐著:“封箱,帶去給父皇。”
這些被褥枕墊並非是周貴妃的“畫蛇添足”,而是某些人處心積慮做的毒物,必要讓皇帝親自驗看。
鳳華宮這一趟差不多跑完,雲涯正要帶著黛玉離開,卻忽見周貴妃站在一旁,且已經換了一身妝扮,流光溢彩,豔麗逼人,額邊的金步搖翩然若飛鳳。
雲涯覺得詭異:“貴妃娘娘何必如此‘鄭重’。”
“太子見諒。”周貴妃輕挑眉眼,別是一般的冷豔,看得卻是黛玉,“本宮原不知林縣主與太子一同前來,之前失了‘禮數’。”
黛玉也蹙眉:“貴妃娘娘何出此言?”貴妃對縣主哪裡需要什麼禮數。
周貴妃不說話,只靜靜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當真是貌若西子,雋如修竹,玲瓏的身段別顯出一副細弱的風流——美人見美人,自己竟然險些被比下去。
見對方不說話,雲涯不想再等,帶著黛玉便要走,卻又忽聽周貴妃笑道:“皇上讓本宮閉門思過,本宮竟真是愚鈍,思了四年,方才明白這‘過’究竟是什麼。”
雲涯根本不欲聽,冷冷道:“孤是晚輩,先告退了。”
周貴妃卻噙著一絲笑,側著身恰好堵住了門:“既來了,太子不妨聽聽,帶給皇上也無妨。”這般說著,眼睛看的還是黛玉,“本宮錯在沒有自知之明,沒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漏子,那種數日子的沙漏、或是水漏。”
真是諷刺,到如今,她方才明白:她進宮不是為了幫襯皇貴太妃,也不是為了拉攏皇上,而是——用來拖延時間,僅此而已。
一方面,周家送她進宮,向太上皇示好,拖延了時間,讓肅王漸漸豐了羽翼,慢慢脫離了太上皇的掌控;另一方面,她也被皇上用來拖延時間,假意給她宮權,卻又藉著弄月在後宮壓制她,權衡、安置出後宮一副對峙又平衡的“安穩”。
真是、感慨。
“不過,本宮也算是幸運的,尤其與賢妃妹妹相比。四年前被禁閉之日,本宮真沒想到,還能看到林姑娘長大的模樣,這樣的水靈、漂亮;以後誰若能娶到林姑娘,真是天大的福氣。”
雲涯的面色已然冷若冰霜,正要發作,黛玉卻忽然向前一步,福了福身子,輕聲兒道:“四年前,黛玉也未曾想過,竟能得貴妃娘娘此番讚譽……黛玉多謝娘娘‘教誨’,今後定會更有自知之明,絕不會不自量力。”
教、誨?
拿什麼“教”——前車之鑑麼?
看著周貴妃一瞬間晦暗了的臉色,雲涯不由想笑,這嬌滴滴的小姑娘還真是半點不讓人,若不想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以後還是多寵著些罷。
“不必謝我。”到底經過了四年,再冷傲的稜角都被磨了個乾淨,周貴妃又笑了笑,讓開了門,“太子還忙著,本宮便不留了。”
終於走完了這一遭鳳華宮,雲涯先送黛玉回沁芳苑,不忘叮囑:“可以告知弄月真相,但……看著些她,別讓她再瞎鬧騰。”
黛玉點了點頭,又輕輕問:“若能證明弄月是被其他人所害,那蕭大哥……應該沒事了吧?”
雲涯卻沉默,良久才道:“我不願騙你。父皇從來都相信,蕭若繁無罪,而且……他還是毫不知情之人。”
知情,知當年之“內情”。
這一場,對的根本不是蕭若繁,問的也根本不是所謂毒害公主與準駙馬的罪過,而是蕭家、是太皇太后——當年,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據說當年蕭家“附和”三皇子……雲翳就是一根刺,深紮在皇族心中的刺,別說碰一碰,就是哪天不小心想起來,都痛的鑽心。
要想救蕭若繁,必須將蕭家從“三皇子陣營”中撈出來,還必須加足了籌碼,在皇族心中能與推出一個蕭若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