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寫出來的東西越來越蒼白了,願意去讀這些東西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或許默多克因此而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也許,默多克也把我看成了一個和他有家族淵源的人。人們常說,新聞集團就是一個家族企業。人們之所以這麼評價既是因為新聞集團的家業代代相傳,也是出於內外有別的感情因素。如果你或你的家人曾經在新聞集團任職過,那麼你會更容易得到信任;反之,你一下子就進入了一個局內人的圈子。
30年前,我太太從法學院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Squadron,Ellenoff,Plesent and Lehrer律師事務所擔任助理律師。從默多克初來美國打拼,該律所就擔任著他的代理人。儘管我太太只是30年前在這家律所工作了兩年而已,但她當年的多位同事現在都在新聞集團擔任要職。在一般的企業中,人際關係往往是人走茶涼的,但在新聞集團裡,人際關係往往會延續好幾代人。如果你曾經踏上過默多克的疆土,那麼這輩子都可以算是默多克的人了,這種身份你想甩都甩不掉。
當我女兒伊麗莎白2006年從大學畢業後,我在《名利場》雜誌的同事維奇?沃德(曾在《紐約郵報》擔任編輯),把她的簡歷推薦到了《紐約郵報》。伊麗莎白受僱擔任助理記者,但工作一段時間之後她便辭職了(在這一方面,我的看法和默多克一樣:只要世上還有報社招聘員工,那麼去報社當記者就是世上最好的工作)。
在紐約的新聞界工作了30多年,毫無疑問,我自然也是一個反默多克主義者。
在網路經濟繁榮的日子裡,我和默多克的兒子詹姆斯還有過公開的爭執。當時,詹姆斯負責運營新聞集團內並不十分成功的網路業務,我嘲笑他作報告的時候總是擺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臉,詹姆斯(在接受《男人裝》雜誌採訪時)說我是個“招人煩的白痴”,我8歲的兒子聽了這個說法很是開心。(在寫作本書的過程中,我和詹姆斯提起了這段往事,他對我堅稱肯定是當時的記者聽錯了,他只說過我是個“怪人”而已。)
1998年,在我成為《紐約雜誌》負責媒體新聞的專欄記者後,我寫的第一篇新聞就是關於默多克馬上要和共同生活了32年的安娜離婚。我當時頗為欣喜地發現,婚姻波折或許會使整個新聞集團帝國的根基發生動搖(尤其是默多克當時居住的加利福尼亞州實行夫妻共同財產制),但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錯誤的。之後不久,我寫了一篇文章,在這篇文章中我不僅抨擊了《紐約郵報》,而且分析了它在商業運作上的種種失敗之舉,因此得出結論默多克應該關閉這家報社(我的判斷又錯了)。這篇文章引來了《紐約郵報》的報復,不過攻擊的物件不是我個人,而是升級為攻訐《紐約雜誌》當時的母公司Primedia媒體集團。
在2004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我在雞尾酒會上同一些堅定的左翼分子閒談,他們在商談如何透過攻擊默多克的方法來對付福克斯新聞網。在這些人眼中,默多克不僅僅是邪惡媒體大鱷的代名詞,也是一個結了三次婚的外國人(默多克的澳大利亞口音很重,在這個歧視外來者的大本營,每個人都能認出他是個外國佬),沒有誰比他更適合當靶子了。
前言 變革先鋒?(6)
因為我負責報道的是媒體界動態,因此我對這個行業中誰成功、誰失敗日益關注。不僅如此,我對一個能夠如此自得其樂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因別人的指點而或東或西的人很感興趣。如果我們說得比較嚴苛一些,可以說因為默多克的首創,當代的幾乎每家媒體公司都變成了多元化的經營實體。也許你不喜歡默多克,但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勢不可當,而且自己也樂在其中(很多騙子和暴君也有這樣的性格特點)。
我也突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