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沒有客套,見禮之後便腳不點地朝院內飄去,上將軍率眾人緊追其後。再次來到內院,夏冕看見清揚道長眉頭緊鎖,手中拂塵隔空一揮,近處幾具伏在地上的屍體就放佛活了一般稍稍挪動了幾下,再一揮手,稍遠處的幾具屍體也動了起來。清揚越揮越快,雙手之間竟然形成了一道強勁的氣旋,在構造精美的內院之中橫衝直撞。
氣旋之下天地忽然變色,原本萬里的晴空陰雲密佈,寒風呼嘯而來,吹著眾將官的衣甲紛飛,花草拔根而起,假山上的巨石紛紛飛落,飛沙走石之間還夾雜著刺耳的嘶吼,如野獸幽鬼一般,而那些原本伏在地上的伏屍就隨著狂風無聲起舞,場面詭異,讓人動容。
內院裡的所有屍體都動了起來,他們隱隱排出成了一個圖案,隨著清揚來回擺動的手晃動這自己機械的身子。頃刻之後,“喝”的一聲,清揚雙手下壓,眾人耳邊的巨響驟然停歇,氣旋憑空消失,寒風即至,陰雲開裂向四周散去,陽光再次落下天際,翩然起舞的屍體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之前的詭異像從未發生一般。
夏冕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已經被氣旋摧毀的內院一片慘敗,眼前的景象讓他不得不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天地變色,飛沙走石,都是出自清揚之手。他用手按了按快要崩裂的胸口,轉回頭看,發現身邊的同僚除了上將軍外全部跪倒在地,雙手上舉,用一種膜拜的表情望著清揚。
“是七星拘魂大陣,入此陣者絕無生還只之可能。”清揚長出了一口氣,用衣袖擦去了額角的汗水,轉身發現跪了一地的將軍們。“諸位將軍不可行此大禮,不可行此大禮!”
清揚話畢,眾位偏將才發現失態,於是紛紛從地上起來,但雙膝上沾染的血汙還是難以掩蓋他們的尷尬。
“七星拘魂陣?”上將軍重複著清揚的話,“敢問夫子,這魔族的七星禁魂陣是何作用,單單為了殺人麼?”
“七星拘魂陣,拘魂為主,殺生為輔。此陣之內任何一名生人,都和陣外之人有依存關係,陣外之人須完成佈陣之人的任務,方能保住陣內之人的性命。”
“夫子所言,此陣拘魂為主,殺生為輔,可院落之內滿目狼藉,並不生者,夫子何以斷定此為七星拘魂之陣?”上將軍臉色慘白,目光在屍體與清揚之間不斷飄移。
“上將軍請看。”清揚抬手一指,之前院落內雜亂的伏屍首位相連,竟成北斗七星之狀。“魔族佈陣之時稍稍變陣,為的是怕有高人識破掩人耳目,七星散落是以雜亂無章,但小子識破之後恢復原樣,七星便一覽無遺了。”
“這麼說來,鄴城軍民死守不降,是為了陣中這數千孩童?”夏冕怒目而立,瞪著上將軍的眼睛幾乎要蹦出眼眶。“上將軍竟然下了屠城令!”
上將軍無話可說,只是原本蒼白的面色此時更加蒼白了。他眉頭緊蹙,抿著嘴唇,消瘦的臉龐透著說不清的悲傷,不知是為數萬鄴城百姓悲傷,還是為自己下錯了命令,有毀中州名將之名悲傷。
“夏將軍,此事不能全怪上將軍,身為參軍天機,小子亦有責任。鄴城軍民毫不畏死,殺傷我衛國大軍本與魔人無異,這七星拘魂陣一日不破,那數萬鄴城百姓便一日是魔人。不要說清揚,就是宮主親自到此,連同一十二位長者一起,也未必能破這拘魂大陣。”清揚上前一步,“既然此陣即破,夏將軍可速速傳令下去,令兵士安頓,鄴城百姓亦能尚有存活!”
屠城還在進行,此時傳令下去或許還能讓一些百姓免於屠刀。清揚一句話點醒了夏冕,他收起了瞪著上將軍的眼睛,抬腿便走。
夏冕走的急,沒有看到門外匆匆走進一人,兩人隨即撞了一個滿懷。來人是上將軍的一名親衛,背擦鳥羽的飄羽衛。他從地上爬起,整了整衣衫朗聲道:“稟上將軍,鄴城尚存魔人一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