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塘中飼養著百餘尾細鱗如錦的五色鯉魚。池塘邊上亭臺林立,共有八座之多,分伏羲八卦位置排列。
池塘上橫架一座寬闊的石橋,橋分五曲,在第三曲之上立有一座小亭,亭下橫臥一座精緻的琴架,架上擺著一具古色古香的琴,琴上木料紋理鮮明,顯然經過上佳的保養,琴頭琴尾分刻彩雲追月、百鳥朝鳳圖案,色彩沉厚豔麗,極盡雅緻精巧,令人一見難忘。
而那八座小亭中各設一間雅座,亭畔種植芍藥,花團爭豔,別有一番風韻。
而環繞著這格局奇美的空場,簪花樓三層樓臺靠近空場的地方遍設花閣,客人無論坐在哪一層的雅座之上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石橋中的小亭。
而天下第一琴蘇婉,將會在那座小亭演奏她風靡一時的名曲。
此時,所有貴賓都已經入席,所有人屏氣息聲,靜靜地等候蘇婉的到來。
這些人雖然個個都有顯赫一時的身份,而且為了今日的列席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是對於蘇婉的姍姍來遲卻沒有任何不滿,反而有很多人對於這個等待的時光也分外享受,左顧右盼、點首嘆息,似乎在讚賞簪花樓會賓廳別出心裁的設計。
彭無望的座位正是在那八座風雅小亭中正對著那副古琴的小亭,可以說是貴賓席中的佳位。
當身穿布衣麻服,打扮粗獷不羈的彭無望一出現在貴賓席上,很多人都開始奇怪地交頭接耳,紛紛議論此人是何人物、為何打扮如此粗俗竟可以登堂入室佔據如此珍貴的席位。
彭無望一入座就開始東張西望,想要找個人打聽司徒念情的訊息。
但是,他的位子離任何一個其他席位都距離太遠,詢問不便,而簪花樓裡的侍應也沒有人來到他身邊招呼。
一來是因為蘇婉表演在即,所有人等都要退避三舍,避免打擾眾貴賓聽曲,二來是因為張鳳姐特意吩咐手下,不必招呼那個土裡土氣的窮光蛋。
所以彭無望空自著急,卻也無法找人詢問,只好悶頭坐著、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身素雅華服的蘇婉,巧笑嫣然地施施然走到場中。所有人都興奮地站起身,紛紛向她遙遙施禮,更有人忍不住歡呼叫好起來,氣氛熱烈之極。
蘇婉來到橋上小亭,站在古琴之前,向四方作了個萬福,柔聲道:“各位貴賓大駕來此聽婉兒撥絃作戲,婉兒實在受寵若驚。”
眾貴賓立刻轟然回應,“三生有幸!”“愧不敢當!”之類的話語此起彼落。
這時,坐在彭無望左手邊小亭中的一位六十多歲的文裝老者微笑著用殘了一指的右手扶了扶頷下銀髯,朗聲道:“婉兒姑娘太客氣了,在下等人在京城每每聽聞天下第一琴的美名,心動已久,如今能夠恭聆仙樂,實在三生幸甚。”
蘇婉兒恭恭敬敬地向這位老者一個萬福,懇切地說:“若能得到杜大人親口點評,才是婉兒的三生深幸。”
“哈哈哈!”坐在杜大人身邊的一個黃面壯漢大笑了起來,大聲道:“聽說蘇大家脾氣很大、言語鋒利、不給人情面,如今相見,姑娘謙恭有禮,與傳言那是大大的不同了。”
蘇婉看了看這個即使身著平常服飾,都不忘了在肩臂處套上一幅皮甲護肩的壯士,微微一笑,道:“婉兒的脾氣也是因人而異。對那些為國為民、盡職盡責的官員,和那些保疆護土、奮勇爭先的將軍,婉兒當然敬重有加。而對那些滿身銅臭的惡賈和作威作福的大人,婉兒自問也沒什麼心情敷衍。”
“說得好!說得好!”那壯漢更加高興,道:“對於那些人,秦某也是沒什麼好臉色,這一點倒和蘇大家不謀而合,哈哈!”
蘇婉微微瞟了瞟在座的其他貴賓,竟不再理睬,仍然對杜大人道:“杜大人一向公務繁忙,不知為何竟然有空蒞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