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揚唇道:“宮裡的丸藥都用這種盒子裝著,可不是為了好看。”
吃完藥,木香替我收去了。
胤禛將我攬在懷裡,說道:“真後悔讓你去,可是不讓你去我又怕你擔心……”
我抬手輕輕掩了他的唇:“我沒事,你每天事情那麼多,哪裡能分出神來。我倒擔心你的身體,晚上不要熬太久了。”
他的眸中水霧朦朧,溢位一層柔和的光暈。他握住我的手,輕吻著手心遺留的傷痕,聲音輕軟:“有你在身邊,真好……”
我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輕吻著我的手心,令我的心怦然而動。那個時候,心中更多的似乎是不安,不想讓他得知康熙將要把我嫁給胤礽而努力掩飾的不安。而現在,我嫁給了他,關於愛情的滋味該嘗的也都嘗過,那樣的不安也再不會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靜,似乎暗潮湧動的江河最終歸於如深湖的沉靜。
我靠在他的肩頭:“胤禛,你要好好的……鈴蘭說,你是我們一家的支柱。”
他抿嘴一笑:“這個丫頭……”又輕輕放開我,看著我道“嗯,要按時吃藥,按時休息……我該走了。”
我點點頭,他又凝視我半晌,才往屋外走去。我看著他清矍的背影微微愣神。
他忽然停住,折回身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冰涼的唇就這樣覆上了我的。我全身僵住,屏住呼吸睜大了眼,看得見他微翹的睫毛。
這個吻,溫柔且綿長。
他一手攬住我的腰,一手放在我的後頸,將我們唇間的吻一點點地深入。
就在我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終於放開我,勾起唇角:“……熟悉的味道……嗯,我走了。”說著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我兀自呆立了片刻,回過神來,唇上還留著他的溫度。我想起從前,不覺笑起來,他難道長不大麼?
這個新年沉悶的過去,在一個冰雪消融的日子裡迎來了雍正元年。
我每日一早去給皇后請安,會同她一起去德妃那裡。
德妃的精神明顯不如從前,說不了幾句話便顯倦怠,那拉氏和我看在眼裡,卻不敢多勸。我見那拉氏的臉上越發露出焦急的神色,到了最後,只有搖頭嘆氣。
只有十四來的時候,才能看見德妃目光閃亮,整個人似乎也年輕了不少。
這天我同那拉氏從德妃那裡出來,告了別,就自回永壽宮去。
剛要轉過一個甬道,只聽見一個聲音傳來:“三哥,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是小念。
我不覺停下腳步,身後的初雪也跟著停了下來。
“三哥,你整天這樣萎靡不振的怎麼行?你沒看見今天皇阿瑪臉色都不好看了。”
“……我想不通皇阿瑪為何單單讓王懋竑做我的老師……”
“那是皇阿瑪為了激勵你上進,說明他對你期望很大啊。”
“呵呵,四弟,你錯了,他這樣只會給我更大的壓力,至於期望,怕是已經不會有了……這隻會讓我覺得自己更加無力更加無能而已……”
“三哥,你怎麼能這麼想?”
“我怎麼能不這樣想,就連我的額娘也因我而受累……如果不是我沒用,她哪裡只會被封……”
“三哥!”
“……四弟,你回去吧,你也不用勸我了,順其自然……”
“三哥,這大冷天的,跟我回去吧……”
我暗自搖頭:少年心性,弘時也還是個孩子啊。想到這,我加重了步伐往前走去。
轉過甬道,就見弘時坐在牆邊,小念半蹲在他面前。兩人齊齊望過來,見是我,都站了起來。
我止住二人行禮,笑著道:“這剛入了春,天還冷著呢,怎麼到這裡玩兒來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