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蝗謾A餃送評賜迫ゲ�梢煌牛�詈螅�猛凡湃盟�崆幔�崆岬孛�艘幌隆�

小毛頭給了他意外的驚喜,雖然結婚生子是天經地義,可具體到他和妹頭,這事情就有些不可思議。他和妹頭,從開始到現在,都像是一場過家家的遊戲,可居然要有一個小毛頭了。事情忽然就變得嚴肅起來。小白全家,尤其是阿孃都很興奮。因他哥哥結婚後生了一個女兒,所以就把生兒子的希望寄在了妹頭身上。上海就是有這麼多的,重子嗣的寧波人。阿孃甚至開始很虔誠地吃素,但她吃的很奇怪,只戒蔥,韭,蒜,魚肉照吃。問她道理,她說菜蔬也是分葷素的,葷指的就是菜蔬中的葷,而魚肉則是葷腥的腥。她是戒葷不戒腥,她要不吃腥,小毛頭生下來怎麼有力氣帶得動呢?妹頭在背後就和小白說,阿孃這樣和菩薩調花槍,她本來是生兒子,半路上也要換女兒的。小白就說,生女兒有什麼不好,我就要生女兒。妹頭立刻掌他的嘴,不讓他再說生女兒的話。她也是要生兒子的,這可以使她在小姐妹中間更有面子。再說,薛雅琴都生了兒子,那妹頭憑什麼就生不出兒子?妹頭有妹頭的生兒子方式,她回家把她侄兒帶來,和她睡一張床,小白就只能睡沙發上,腳也伸不直。妹頭說:小白,現在顧不上你了,兒子要緊。小白氣惱又無奈地蜷在沙發上,明知這些荒唐,卻只能聽其任之。妹頭的侄兒是個小東北,說一口東北話,還喜歡插嘴。妹頭倒不嫌了,很耐心地向他解釋這,解釋那。小白笑話她也開國語,她並不理睬,停了一時,才說:你去找個不開國語的來陪我睡呀,阿五頭行不行?我倒不要生他這樣的兒子了。小白聽她又胡調,且胡調得不像話,只好不理睬。小東北卻問:阿五頭是誰?妹頭說:阿五頭是妖怪,專講白話。小東北問什麼是白話?妹頭說,就是空話、廢話、夢話。小東北再問什麼是空話、廢話、夢話?小孩子是可以一徑這麼問下去的。妹頭再想生兒子,此時也憋不住發火了,她厲聲道:放屁,懂不懂?吃飽了放出的空氣!小白躲在被窩裡偷偷笑了起來,他想,無論如何,妹頭說的是有幾分道理的。

妹頭很是爭氣,生下一個兒子。阿孃喜歡極了,連舅公都過來看外甥,送了一對銀手鐲。阿孃一天給妹頭燒六頓吃食,一應寧波口味,鹹而腥。妹頭說她什麼都不想吃,惟獨要吃一個湯。阿孃果然燒了一個湯,卻菜多湯少,還是咸和腥,因是魚膏湯。妹頭仗了是生兒子的人,就教阿孃燒湯,教的這個湯又很刁鑽,有心難阿孃似的。什麼湯呢?糟魚湯。先用糟油糟了魚塊,再用火腿,筍片,淡菜,木耳小火煨湯,最後放進糟魚,開大火,一滾即起。阿孃一聽就來氣了,心想,婆太太燒給你吃,哪怕是一隻鹹菜,也是你做小輩的福氣,還有調派我的!於是,就一頓不燒。妹頭才不怕她不燒呢,不燒只有好,她自己燒。她其實壓根不信產婦只能躺不能動的道理,儘管站在廚房裡燉,炒,煎,煮。還要給小毛頭餵奶,拍小毛頭睡覺,但她就像長了七八雙手,忙而不亂,有條有理。只是買和洗這兩大項,落在了小白頭上,關於產婦不能受風和接觸冷水這一點,妹頭是嚴格遵守,一點不敢貿然。這樣,小白一早就要起床,在嘈雜骯髒的菜場擠來擠去,然後在水斗跟前殺魚割肉。洗尿布當然也是他的,一雙手都洗白了,發出肥皂的鹼味,還有魚肉的腥氣。他又沒有妹頭的素質,會得合理安排,將事情歸納,分類,見縫插針,又順手帶過。他只是一古腦兒地上,於是,就看見他一天到頭紮在了水池邊,洗個不停。妹頭對尿布把關很嚴,不僅用眼睛看,還用鼻子聞,必須聞不出尿味,又聞不出肥皂味,才算合格。阿孃看見他埋頭苦做,總是用惋惜的口氣說:男做女工,越做越窮。妹頭當然能聽出她挑撥的意思,有意還要小白多做,還要在阿孃面前差他,表示不理會。小白受了苦,還要受她們的氣。她們彼此的意見,都是透過折磨小白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