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沾地。只要常走板道,步伐平穩,襟底就不會髒,這叫風範。”
“縱然不沾泥垢,總會沾些灰塵。偏偏克絲光亮,稍沾灰塵,就十分明顯!”容輝恍然大悟:“看來要維持這派風範,這身行頭還得常換!”心中苦笑,依言照做。
梅釵上前給眾人解圍:“小姐,午飯擺哪裡。”
“擺到中堂。”瀟璇微微頷首,接著囑咐:“下午準備馬車,再點一千兩銀票,我要回趟家。你們去幫我找個人,‘滙豐錢莊’的大東家,石萬鑫。”說完直去中堂,眾少女齊齊應是。
“一千兩,回家?山上盛傳她出生‘國公府’,莫非是真的!”容輝驚疑不定,隨後跟上。只是下裳放得太低,怕脫到地上,常想低頭看看。
兩個人對桌吃完午飯,梅釵端上兩盞熱茶,和一隻克絲荷包,趁機回話:“小姐,車馬準備好了,由我和杏釵服侍您去。茶釵和玉釵看院子,其他人去找石萬鑫。”
瀟璇頷首同意,接過荷包,微笑自嘲:“一大家子人,就指望每年兩千石俸米過活,也不容易。我既然入了楚家族譜,也該幫襯幫襯。”
“三口之家,一天也不過一斤米。兩千石,夠六百戶吃一年!”容輝會過意來,應聲附和:“一兩銀子兩石米,國公府一年一千兩的開銷,的確應該。”兩個人喝完熱茶,直去楚國公府。
廂式馬車,罩著齊頭平頂,刷得烏黑鋥亮,顯得十分沉穩。容輝穿了新衣,特意撩開皂幔,笑看城中風情。瀟璇又囑咐他:“國公爺老來得子,世子先天不足,身體羸弱。不知師父使了什麼法子,讓國公爺認我作了女兒,還入了族譜。世子爺拖到現在,身體也不見好轉,你見了他少說幾句。”
“病急亂投醫,有人說就有人信,何況只是認個女兒。”容輝心中自嘲,安慰瀟璇:“這就是緣分,別人求都求不來。”
“他既然認自己是‘國公府’的小姐,到時候就是低嫁高娶!”瀟璇嫣然一笑,一絲陰霾恍如煙消雲散。
公府門闊三間,縱深五架。金漆刷門,油光鋥亮。獸面門環,虎虎生威。容輝見了,不住欣嘆:“公府就是公府,大門就比你那中堂氣派。”
瀟璇白了他一眼,吩咐梅釵敲門。開門的是個老僕,戴著**氈帽,身穿灰棉夾襖,秋陽下哈欠連天,沒精打采。
梅釵報了名號,老僕一怔,回頭招呼:“小姐回府了!”說著推開中門,親自牽馬進府。
容輝近鄉情怯,又拉上皂幔偷瞧。青石道旁,種了一排青松。蔥蔥綠綠,恍如一道碧屏。每隔一丈,又置著一對青石燈柱,整整齊齊,一共十二對,直徘到前廳階下。
前廳橫闊七間,縱身九架,東西各搭了兩間抱廈。三層斗栱,彩繪鮮明。金漆大柱,光可照人。容輝見了,忍不住要撫掌欣嘆:“氣派,氣派……”
“閉嘴!”瀟璇沉聲低斥:“你安分點兒,別像沒見過世面的。”
“哥本來就沒見過!”容輝低聲嘟囔,整理衣冠。
馬車停在垂花門外,梅釵搭好腳蹬,扶瀟璇下車。容輝跟著跳下,四處打量。垂花門一間三架,也是雕樑畫棟,光可照人。門階四級,裡面立著一面絹秀插屏,過去就是內宅。門前鋪著條六尺板道,一邊是來路,一邊通向跨院。蒼松翠柏之間,樹影斑駁,濃蔭匝地,曲徑通幽。
屏風後忽然轉出兩個雙髻少女,都穿著秋香色交領羅襖,橘黃色馬面長裙,正是府上丫鬟。二人盈盈走來,襝衽行禮:“小姐好,夫人在中堂等您。”不急不緩,落落大方。
容輝暗暗讚歎:“不愧是國公府,調教出的丫鬟也比鄉下的小姐強。”只見瀟璇掏出兩枚銀錁子,一人塞了一個,笑著囑咐:“兩位妹妹拿去買花吧!”
兩人笑著接過,又襝衽道謝,轉身帶路。容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