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裡面傳來極沉的一聲,「知道了。」
盛盞清費了很大的勁,才把江開拽出盛家大門。見他安分不少,施加在他手臂上的力氣卸下大半,哪成想他突然越到自己跟前,旁若無人地將嘴唇壓上去。
這個點小巷冷清,很少有人經過,車就在二十米開外的地方停著,擋住熱鬧的街口。
饒是這樣,盛盞清還是做賊心虛地推開了他,眼疾手快地從托特包裡拿出口罩,大帽簷的漁夫帽,將他的半張臉藏住。
江開面上顯露出幾分不情願,手剛抬起,盛盞清眼睛斜過去,壓低聲音威脅道:「你要是不想明天出現『知南醉酒撒潑,當街與不知名女子親熱』的頭條,就給我老實點別動。」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但左右沒再抵抗,一路安分地被牽到副駕駛邊上。
盛盞清粗魯地將他塞進車裡,放低椅背,又給他繫好安全帶,才啟動。
沿路頻頻有腳踏車掠過,留下斑駁的輪廓。
一閃而過的光影讓江開眼睛有輕微不適,他手臂支在前額,微微眯眼,儀錶盤上的數字醒目不少。
盛盞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看什麼?」
「盞清姐。」他嗓音裡含著不少醉意,聽上去很悶,說出來的話卻夾著不少刺,「你這車開得真安全。」
盛盞清頓了頓,聽出他的意思,「市區有限速。」
「北城市區的限速才20嗎?」
「……」
盛盞清怕他喝成這樣坐車會不舒服,才將車速放緩到這地步,好心沒好報,索性閉緊嘴巴,決定不和酒鬼一般見識。
酒店離鈴蘭街將近四十分鐘的路程,車開到一半,江開的意識似乎清醒了點,拿起盛盞清放在扶手箱上的手機,解鎖幾次沒成功。
盛盞清分出半個眼神,「這是我的手機。」
他低低哦了聲。
「180202。」她不冷不熱地說,「我的密碼。」
江開手指顫了下,輸入密碼後,忽然問:「盞清姐,我能進你微信看看嗎?」
他大膽到離譜的懇求,卻意外得到她的應允,「看吧。」
盛盞清補充道:「別給我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行。」
江開嘴上答應得爽快,背地裡調出照相機,對準自己的左手摁下快門,白皙修長食指上環著一圈定製版銀戒,他在《原創者》舞臺上戴過幾次,但凡認真看過節目的人都知道,這是知南身份的象徵之一。
江開重新開啟微信,猶豫幾秒後,側對著盛盞清語焉不詳地問:「能傳張照片嗎?」
心比天高的年紀,但凡有了點值得炫耀的資本,恨不得讓全世界在第一時間知道。
盛盞清雖不是他的所有物,卻是他多年求之不得的夢想。如今成了真,怎麼捨得繼續將它鎖在不見天日的黑暗裡?
但他又怕自己一意孤行的做法,會招來她的惱怒。
「不行。」昭然若揭的意圖引來盛盞清的沉聲拒絕,「現在還不是時候。」
類似的話,她這些天強調過不少次,道理江開都懂,但不代表會贊同她的做法。
他現在才明白網友抨擊的「戀愛腦」到底什麼意思,安在自己身上再恰當不過。
江開長長吐了口氣,隱在空氣裡的酒味很快被窗外溢進來的風吹散,他極輕地問,「要到什麼時候?」
盛盞清用餘光瞥他一眼說,「我有我的考量。」
大概是被酒精麻痺了反射弧,靜了老半會,她才聽見江開問:「什麼考量?」
前路紅燈,盛盞清及時剎車掛檔,手肘虛撐在方向盤上,掌心托住側腦,見他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頓時升起撩撥的心。
「我的心情。」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