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朵兒;一點一點,慢慢地綻放。一瓣白色,兩瓣白色;一瓣一瓣地開啟。雪白的雪嬌娘,用鮮血灌溉,血肉滋養,然後開出世上最純潔無暇的雪色花瓣。近乎聖潔的馨香,伴隨著濃濃的血腥,叫人難以呼吸。
白與紅,雪與血,到底孰正孰邪?
靈兒在那近乎窒息的狀態中驚醒過來,騰地坐起身,掀開身上的被子,大口地喘著粗氣,呼吸著新鮮空氣,卻在觸及冷冽的空氣之時,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幾乎咳到再次窒息。
小宮女上前幫她順氣,“娘娘。”
靈兒咳了半晌方好,微微緩口氣,伸手在後頸上摸了一把。還好,脖子還在。
“大皇子和六王爺走了麼?”靈兒看著窗外變暗的天色,快到黃昏了。
小宮女點點頭,“嗯。”
靈兒長舒一口氣,輕躺在床頭。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昏迷的時候殺人,的確沒什麼意思。
回頭想想,一陣後怕。
為什麼篤定他不會殺她?不過就是唱了一出空城計。現在的風天澄需要顧忌的方面太多,即使是很小的一步棋,一旦走錯,必將滿盤皆輸。所以,若非殺棋,他不敢隨便走動。
可是,在這個時候,走與不走,一樣都是走了。只要走棋,那勢必牽動整盤棋的走向。
心裡小小地得意了一下,這對風天澄,的確是個二難命題呀。殺她,沈落瀟沒有拖累,自然能走;不殺她,沈落瀟這不也走了麼?殺與不殺,沈落瀟都會走,那他自然還是願意留著她,活著的她,總比死了又用吧?
“娘娘,喝藥了。”
回過神來,小宮女正從方太醫手裡接過藥碗,要遞給靈兒。靈兒端過藥碗,藥香穿透鼻子,微微皺皺眉,慢慢將藥喝下。
“這藥……”
方太醫在旁邊垂手,一臉的興奮與崇拜,“回娘娘,有人給了卑職這個藥方,還有一些藥引。”
靈兒微微笑了,她就知道是這樣。藥方變了不說,更重要的是,在藥味的末梢,她嚐到了“冰香”的味道。
凝神,定心。
“他還有說什麼嗎?”靈兒把碗遞給小宮女,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方太醫驚訝地看著靈兒,“回娘娘,他要卑職轉告娘娘,說娘娘要找的東西,他已經帶走了。”
靈兒微微蹙眉,隨即明白沈落瀟指的是太醫院為南齊治病所記錄的“臨床觀察”。
“娘娘,您知道那人是誰嗎?”方太醫小心翼翼地問。
靈兒輕輕一笑,“你們大夫的宗師。”
這一天,靈兒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透過窗子的縫隙看著外面的一線天空。冷宮的冬天無疑是冷清的,靈兒又將它染得更加冷清。偶爾冒出藥的熱氣,偶爾飄出藥的香氣,反而更增了冷宮的淒涼,再加上那時不時劇烈的咳嗽,令守在外面的人微微扼腕,這冷宮埋藏多少孤魂,如今又將多添一縷。
那一線天空逐漸黑了,小宮女點上蠟燭,幫靈兒掌上,“娘娘……”
靈兒輕輕搖頭,“你先歇著吧,把燈熄了,我想些事情。”
夜已深,深得似一張黑幕,隔開歡笑留下寂寞。冰冷的空氣幾乎凍結了所有生命的熱情,還是說,在這冰冷的空氣中,更有更多的熱情綻放著。
第二天,遙遙的奏樂聲在歡慶無邊,即使在皇宮偏隅的冷宮也時有聽聞,靈兒在那隱約可聞的聲樂聲中醒來,方才發現早已日上三騀。
許是沈落瀟的藥見效,許是她晚上終於沒再故意將被子扔至床下,今天醒來,精神的確是好了很多了,但仍是覺得手腳痠軟無力。
掙扎著起來梳洗,最後縮在窗下的藤椅裡,依舊望著窗外高遠的藍天。
小宮女顯得很高興,“娘娘今天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