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並不滿意,再品了幾口,向管密道:“朕倒覺得獅口銀芽更好,朕喝的茶,還換回來罷!”
管密應了,拓跋軻才緩緩放下茶盞,望向我,道:“聽說,你又闖禍了?”
我不曉得是下面跪著的哪一位告了我的狀,更不曉得他們說了什麼,讓拓跋軻這樣認真地當回事親自盤查,遲疑道:“午後在宮裡看溪水裡的魚時,和錦妃姐姐有了點誤會。”
“誤會麼?”拓跋軻眸子很冷,凝了冰晶般的藍色,刮到臉上嗖嗖地涼,“聽說,是因為你對皇太弟無禮,惹惱了皇太弟,訓了你兩句,你即刻甩了他一記耳光?”
到底是因為拓跋頊!
我心底暗恨,面上只磕頭認罪:“是寶墨脾氣不好,是寶墨任性了!後來錦妃姐姐也教訓了寶墨,將寶墨扔到了水裡。寶墨知錯了!”
話沒說完,臉上驟然一燙,驚叫聲中,連眼珠都給燙得一時睜不開,忙用手去擦拭時,摸到了一手的茶葉,鼻尖也縈出雲霧茶清苦的氣息,才知拓跋軻將他手中的茶甩到了我臉上。
“當真是朕太寵你了,才這樣無法無天!”拓跋軻淡淡地說道,“這魏國上下,有誰敢打本國儲君?誰不知道,打了皇太弟,就是以下犯上的死罪?你一個齊國的罪人,是打算代替齊國來掌大魏儲君的嘴,羞辱我們大魏麼?別說給扔到水裡,就是把你活活淹死再鞭屍,也是罪有應得!”
我打了個寒噤。
如果這個耳光硬給提到兩國目前的敵對局勢上來,讓拓跋軻認定了我懷著異心,一心折辱魏國皇太弟,的確是個該千刀萬剮的罪名。
可拓跋軻素知我任性,我又從不曾表現過一絲對國事的關心,他為什麼會想到這方面?
不敢頂撞半句,我淚水汪汪地望向拓跋軻,努力讓他感覺我的柔弱和求恕,哽咽著懺悔:“是,寶墨一時頭腦糊塗,做錯了事,活該被扔水裡。皇太弟殿下和錦妃姐姐饒了我一條性命,寶墨感激不盡!”
挪動著生疼的膝蓋,我轉頭向拓跋頊和錦妃屈下腰去:“寶墨錯了,向殿下和錦妃姐姐賠禮!”
錦妃注視著我,不知是妒還是怕,甚至藏著幸災樂禍的得意,神情複雜,卻不敢說話;拓跋頊深杳的目光在我臉上打了個轉,隨即收回,同樣默不做聲。
拓跋軻懶洋洋地倚坐於鎏金椅背上,閒話家常般問著:“九弟,咱們大魏威儀不容輕辱。你自己說,怎樣處置這丫頭吧!”
拓跋頊給拓跋軻點了名,直了直身體,低聲道:“臣弟聽憑皇兄做主。”
“哦!”拓跋軻點頭道:“你的身份,不該叫一個南人輕辱了去。不然,你把這記耳光打回來吧!”
“不!”拓跋頊驚慌般地立時否決,抬頭望向他的皇兄。
“哦!”拓跋軻盯著拓跋頊,輕笑,“為什麼呢?”
我和拓跋軻相處日久,漸漸明瞭他的一些習慣動作神情的言外之意。這個時候,他的笑容只怕比刀子還可怕,下一刻,必定是將刀子懸到那人脖子上。
他想殺我?
一有這個念頭鑽出,我立刻否認。
我早已拋開了南朝公主的尊嚴,一心一意地討好他,他分明也很迷戀我,縱然我打了拓跋頊一巴掌,他也不至為此便殺了我吧?
可他此時的笑容,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