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2部分

報的事實;何況……他辛辛苦苦從弟弟手中搶來的女子,正是殺父仇人的女兒。

不曉得他在向我流露出溫情一面時,有沒有恨過自己的不孝和無能?

回到公主府時,我痛快洗浴一番,心情已好了不少,遂去見端木歡顏。

“聽說公主與魏帝正面遇上了?公主空手而返?”

端木歡顏正扶了一盆開得極好的菊花,深深地嗅那清新的香氣。

我坐到他的琴案旁,隨手撥弄著一曲《桂枝香》,悶悶道:“似乎早在先生意料之中?”

端木歡顏搖頭道:“不算意料之中吧?以公主的性情,極好猜測的。若是公主能擒殺魏帝,一雪前恥,早就該回來了。拖了這麼久,若是拓跋軻還能讓你抓著,那他就不是能走到今日地位的大魏皇帝了!”

我嘆氣道:“先生,我遇到比你更厲害的人了,這次敗得也不冤。至少,我沒敗給拓跋軻,拓跋軻也沒能憑藉自己的力量脫逃。”

“什麼人?”

“一個白髮白衣的女人。”

我說著,將當時的情形細細描述了一遍,卻見端木歡顏一向端莊沉靜的面孔越來越驚詫,甚至帶了些微的不安和忐忑。

“那個女子,長的什麼模樣?”

我搖頭,“太遠了,煙霧又濃,哪裡看得清?不過身材高挑得很,看來蠻健壯的,應該不是我們南人。”

端木歡顏的眼睛毫無焦點地亂轉著,透出掩抑不住的困惑,自語般道:“難道……是她?”

春去也,辜負海棠情(二)

“她是誰?”我追問。

我實在太想知道這個壞了我大事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了。

這麼精心的設計,這麼奇異的煙氣,這麼好的輕功,完全逾越了我對一般女子的概念。

我自己也算是女子中的奇人了,學過些兵法權術,從小也愛舞刀弄劍的,可比起這人來,不知相差凡幾。

端木歡顏沉默了許久,才道:“慕容采薇。我猜應該是慕容采薇。可她比我還小一兩歲,怎會滿頭白髮?”

我嚇了一跳,差點將琴絃撥斷。

“鳴鳳先生慕容采薇,是女人?”

我簡直不可思議,即便去掉“先生”二字,光那“鳴鳳”,便可以讓人看到一個眉目朗朗疏傲不羈的有識文士了,又怎會是女人?

端木歡顏拿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嘆道:“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個女人有這樣的手段和身手。因女子不容易出人頭地,她一貫扮作男子出行,比一般的男子還要瀟灑活躍幾分,故而得了鳴鳳先生的稱號。”

我雖知端木歡顏和慕容采薇有什麼同門之誼,此時也顧不得,惱道:“哦?原來還是個女隱士?可她當年不是拒絕了拓跋軻的邀請,不理北魏朝政的麼?怎麼又會特特跑來救他?”

端木歡顏微笑道:“只怕她原來想救的,並不是拓跋軻。大約你的手段狠毒了,實在看不下去,這才改變了主意。”

我恍然大悟:“她原本要救的,並不是拓跋軻,而是拓跋頊?她並不知拓跋軻前來北魏救人,只是聽說了拓跋頊要被生殉,所以才提前預備好了,想到時將拓跋頊救出來?我設了個斬了假拓跋頊的局,她發現拓跋頊已經沒法救了,才陰差陽錯地救了拓跋軻去?”

端木歡顏慢慢地用手指在細長的菊花瓣上滑過,眉眼露出了溫存的暖意,嘆道:“她未必不知道那只是個局。只是她也是個頗重情義的人,拓跋軻待她素來尊敬,又是一國之君,不管於私於公,都足以讓她改變主意,先將拓跋軻救下來再說了!”

我探索著端木歡顏的臉色,問道:“先生似乎很瞭解她,莫非和她很熟?”

端木歡顏神色僵了一僵,低聲道:“不算……很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