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爺帶我進屋,我發現北尊位的野仙像不見了,從神臺上新鮮的痕跡看得出,野仙像剛搬走沒多長時間。張大爺讓我坐在神臺下面,兩隻手按著我的腦門,我只感覺一股暖流沿著天靈感遍佈全身。緊接著,張大爺走到院子,衝白皮山和後山大喊:“從今天起,趙文軍就是我張玉修的徒弟了,蒙山裡的仙家多照顧。”
張大爺清貧了一輩子,根本沒什麼家當,也沒有茅派種類繁多的法器道具,到他閉眼那一刻,只傳給我一句話:“視鬼同則為仙,視鬼異則為邪。”
張大爺雖然沒親戚,但出殯那天,我們全村人都參加了,就連花費都是大家合力掏的。
下棺材的時候,白皮山和後山上的烏鴉一個勁兒的怪叫,陰雲環繞,村裡的人都說,沒了張大爺,附近山上的鬼怪要翻天了。
張大爺下葬的第二天早上,我就聽張堅強說後山口發現一具屍體,,讓我跟他一起去看看熱鬧。等到了一瞧,現場已經圍了不少村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小聲嘀咕什麼。我豎著耳朵一聽,有說是被熊瞎子拍死的,也有人說是被山大王給咬死了,總之死法五花八門。
張堅強仗著人高馬大,三兩下扒開人群,看見屍體後,把嘴一撇:“你們可真能白話,這特麼要是被山大王和熊瞎子弄死的,我特麼當場割diao喂鷹。”
這小子說話向來粗魯,村裡的人早就習慣了,同村養騾子的大叔調侃道:“你那小家雀還不夠山裡的禿毛老鷹塞牙縫呢。要我看,你也甭割diao了,你說說他是怎麼死的?”
“要我說,八成是被殭屍戳死的!你們瞧他脖子上的血窟窿,不多不少正好十個。”張堅強說話不過腦子,本來這幾年村裡就忌諱‘殭屍’這倆字,他偏偏趕在張大爺下葬的節骨眼上提起來,現場好幾個村民的臉都黑的難看。
‘殭屍’這個事兒,最早是從十幾年前礦坑塌方時傳起來的,那段時間,村裡夜裡總丟牲口,當時以為是鬧小偷了,村裡的男人晚上不睡覺,都躲在自家牲口棚裡等著逮小偷。張堅強他二大爺晚飯的時候多喝了幾杯,結果小偷沒等到,反倒是趴在草垛上睡著了,等醒了以後,脖子上就莫名其妙多了兩個血窟窿。當時誰也沒當回事兒,等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們就聽見張堅強二舅家老是有慘叫聲,幾個大人砸開門進去一看,張堅強二舅都快把二舅媽咬得沒人形了。
一開始以為是瘋狗病,直到找到張大爺,才知道是中了屍毒。因為發現的太晚,沒得救,就把二舅和二舅媽放在太陽底下曬死了,至於咬了二舅的那個殭屍,直到今天也沒再出現過,而且張大爺也說過,有屍毒的不一定就是殭屍,所以那天晚上咬了二舅的到底是啥,誰也說不清。
要是這玩意兒趁著張大爺殯天出來鬧事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為了安全起見,大傢伙找了些乾柴,就地把男屍給燒了。搬屍體的時候,我特意瞧了瞧,發現他整張臉都被撕掉了,身上穿著一件黃錚錚的道服,根本辨不出是誰。
看著屍體化成灰,村裡的人開始合計,甭管是殭屍還是別的什麼玩意兒,總之山裡的東西又開始害人了。秦教授他們昨天進了山,萬一碰上肯定凶多吉少,到時候可就有四個‘殭屍’了。最後張堅強拍板,帶著村裡幾個膽子大的,抄上砍刀獵槍一起上山找秦教授他們,免得屍變了下山害人。我跟張堅強一路,張堅強拿著他爺爺打日本鬼子時用的漢陽造,雖然膛線都快磨平了,但打起東西來絕不含糊。
先是沿著山腳找了一圈,屁都沒找到,我倆一合計,礦坑區肯定不能去,除了礦坑區,整個後山能遮陽的地方就只剩下楊樹林了。結果村裡的人跟我們想到一塊去了,到了一瞧,好傢伙,進山了多少人,楊樹林裡就有多少人。
楊樹林面積不大,十幾個人沒五分鐘就搜了個遍,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