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還我等清白,只是萬中丞要把我們安置在何處,還請明白示下!”
萬國俊見此處掩映於一片樹林之後,旁邊又有一條大河,既無閒人觀看,又不虞讓這些流人家眷逃走,頓時變了臉色,他把馬韁繩一勒,緩緩兜轉馬頭,厲聲大喝道:“嶺南流人,意圖謀反,其罪當誅!李飄零,把他們都給我斬了,一個不留!”
流人們一聽這話才知道上了他的大當,頓時哀求聲、號哭聲、呼冤聲、咒罵聲又起,幾個老者驚怒交加,便向萬國俊的馬前衝來,萬國俊把手一揮,大喝道:“還等什麼,給我殺!”
廣州都督黃士申派給萬國俊的這位統兵官是一個旅帥,名叫李飄零。嶺南蠻族部落眾多,民風彪悍,每有衝突,黃都督常派此人去清剿壓制,蠻族部落無不畏服。此人心狠手辣,乃是黃士申手下一員悍將。
黃士申不敢敷衍萬國俊,特意派了此人來聽從萬國俊調遣。李飄零一見萬國俊神色酷厲,如同凶神,心中也自凜凜,立即拔出佩刀,大喝道:“殺!”
李飄零當頭一刀劈下,把一個撲上前來的花白頭髮的老人斜刺裡劈成兩半,熱血濺了他一頭一臉,血腥氣一衝,李飄零胸中一股戾氣氾濫起來,猙獰地喝道:“給我殺!”
三百名官兵抽出刀槍,亂劈亂捅,那些老弱哪裡是他們對手,一時間竟如殺雞屠狗一般,光天化日之下,一幕毫無人性的大屠殺開始了。
一個母親背身抱住自己的女兒,用身體擋住了他,那殺紅了眼計程車兵揮起一刀,她的頭顱和半邊肩膀便被劈落在地,刀光又起,那個女孩的人頭也飛了起來,尚未落地,便被那士兵鞠蹴一般一腳踢出老遠。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張開雙臂,徒勞地想要護住他唯一的孫子,一杆鵝卵粗的紅纓大槍惡狠狠地刺來,一槍刺穿他的肚腹,鋒利的槍尖又穿透了那孩子的脖子,把這祖孫二人串在了一起。
一個抱著嬰兒的少婦哭喊著,逃避著,實在逃無可逃時,只好卟嗵一聲跪倒在地,拼命地向那逼近的官兵叩頭乞饒,那士兵見她容貌姣好,頓時起了邪意。
他一把搶過那婦人懷中的嬰兒,比那嬰兒的腦袋還大上三分的皮靴重重地一腳踏上去,把那小小的頭顱踩進土地,腦漿血水橫流,隨即便獰笑一聲,合身撲了上去,撒扯起那個婦人的衣裳。
碎布似蝴蝶般飛起,那痛哭欲絕的婦人很快就被他剝得白羊兒一般,赤條條一絲不掛,那士兵縱身撲上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醜陋地聳動起來……
血腥的殺戮勾起了士兵們心中最殘忍的獸性,在這沒有紀律約束和法律制裁的環境下,他們心中的醜陋被無限地放大了,這些由百姓供養計程車兵已經變成了一群野獸,任意地欺凌著這些老弱婦孺,虐殺、虐奸,無惡不作。
當玉山縣令胡旭堯聞訊趕來的時候已是將近黃昏了,他騎著快馬,剛一繞過那片樹林,看清眼前修羅地獄般的場面,身子一軟,便從馬背上滑了下來。
“明公,小心些……”
玉山縣尉見狀,連忙溜下馬背,伸手去攙他。
胡縣令沒有抬頭,他直勾勾地看著面前一棵五葉草。草葉上託著幾顆晶瑩的血珠,在夕陽下彷彿一顆顆晶瑩的琥珀,因為微風的吹拂,它們在草葉上輕輕地流動著,忽然一片葉子一沉,一顆血珠滑落,正好落在他的臉上,胡縣令嚇得大叫起來。
玉山縣尉主管刑緝抓賊,膽子比胡縣令要大一些,他嘆了口氣,沒有再扶這位嚇破了膽的縣令老爺,只是眯起眼睛,向前面的屠殺現場看去。
滿地的死屍,遍地的血汙,一具具屍骸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只有一些赤條條的女人屍體,大概是供那些士兵滿足了獸慾,所以沒有被他們砍得支離破碎,僅僅是被一刀捅進心臟而死。
她們仰面朝天地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