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突兀,但她也知道,以她李家公主、武家媳婦的身份,除非上官婉兒真的有見不得人的理由,否則絕不會讓她吃個“閉門羹”。
上官婉兒在宮中是極有勢力的,但她從不鋒芒外露,她和武氏、李氏、二張乃至相王諸黨各派勢力都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這樣一個處事圓滑的人物,她既已來訪,邀她入內小座片刻款待一番,才是最合乎上官婉兒處事之道的作法。
所以,一向心高氣傲的安樂公主,今天最希望的就是吃一碗“閉門羹”。婉兒若是不見她,掃了她的顏面,才是她最想看到的結果,那樣就能證明婉兒確實心中有鬼,她才好繼續接下來的計劃。
她如願以償了。
杜文天在興教寺“求捱揍”,他如願以償地捱了一頓揍。
安樂公主跑到隆慶池“求打臉”,她也如願以償地被打了臉。
蘭益清從後宅出來,直接趕到府門前,對等候在車中的安樂公主拱手稟道:“我家待制偶染小恙,身體有所不適,今日不宜見客。待制說,有勞殿下來訪,待制改日再回拜公主殿下。”
安樂公主一聽,不禁喜上眉梢。以她一向的脾氣,被人如此冷遇,早就惱羞成怒懷恨在心了,這時她卻只有滿心的歡喜。
安樂微微一笑道:“安樂來的不巧,既然如此,這便告辭,請回覆上官待制,等待制病體痊癒,本宮再過府拜會!”
安樂公主擺擺手,車中侍立的侍女放下竹簾兒,車伕一揚鞭,驅著兩頭健壯的青牛,拉著翠幄清油車,慢慢悠悠地離開了府門。
安樂公主在車中興奮地攥了擤拳頭,聽杜文天說起此事時,她心裡就已信了七成,如今又被上官婉兒無禮地拒絕相見,她便有了九成把握。
可是安樂公主只覺得自己下了一招妙棋,稍一試探就掌握了婉兒的底細,卻怎知道以婉兒一向的謹慎機警,她的冒昧來訪何嘗不是不合情理,就在她驅車離開隆慶池的時候,婉兒已經派樹小苗去知會楊帆了。
安樂公主興沖沖地回到杜氏府邸,武崇訓此時已經赴宴歸來,一見她便道:“娘子去拜會上官待制了?以娘子的身份地位,何必紆尊降貴地去拜會她呢。”
安樂公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有什麼身份地位?你當人家上官婉兒看得進眼去?嘁!”
武崇訓見她臉色不愉,趕緊陪笑道:“啊!為夫聽說娘子今日在東市看中了一件百鳥羽裙,結果卻被別人搶先買了去?娘子啊,你既然喜歡,那就買回來嘛,不過區區數百萬錢,咱們武家……”
安樂公主唬著臉搶白道:“咱們武家怎麼了?區區數百萬錢?你也好意思說,你拿得出來嗎?虧你還是梁王世子,可是你比你的那些兄弟們多什麼了?你家那老不死的許你支用的才多少錢?區區數百萬錢?吃的燈草灰,放的輕巧屁!”
身邊有不少宮娥太監侍候在那兒,武崇訓被妻子當眾教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卻不敢多言。安樂公主氣呼呼的坐到榻上,吩咐道:“來人,去請杜公子來。”
武崇訓把安樂公主當成天上仙子一般,最不喜她接觸男人,一聽她要見杜文天,登時不悅道:“娘子要見他做什麼,有什麼事派人去吩咐一聲不就好了?”
“要你多嘴!”
安樂公主抓住靠枕一倚,雙腿往榻上一放,武崇訓趕緊上前,替她脫掉靴子,輕車熟路地捏起腳來。
“上官婉兒……”
安樂公主倚在靠枕上,閉著眼睛想著,暗暗冷笑起來,憑什麼她可以比我更尊貴?她姓上官,我可是姓李的。想著高高在上的上官婉兒身敗名裂、身首異處,安樂心中登時湧起一種異樣的快感。
轉念再想到楊帆,安樂卻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一直以來,楊帆的不假辭色,都讓她又惱又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