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要把車上的貨和常喬一起拿了去。
常喬要是別人也罷了,偏偏是自己的妻弟,是常大人的兒子,就算常大人並不看重這個兒子,卻萬萬不能不能在自己手裡出了差錯,阿齊自然是不肯答應的。許了不少銀錢叫押車的護衛與腳伕們幫忙抵抗或者是趕緊跑路。
誰知車馬行的人經常走這條路,知道那幫強盜一向只要財物不傷人命,這次不過是常喬生得太好才讓人家破了例。再多的錢也要有命花才是,聰明一點的就只顧找地方好好藏起來,等著強盜走了再謀其他,有那見識淺的,見阿齊說的賞金很動人,就說心動不如行動,想要在強盜眼皮底下翻出點水花來。不想卻激怒了這一幫強盜,被人家大刀切西瓜一般砍了頭,幾車貨物盡數落入強盜手中。
也是阿齊和常喬命好,混戰中居然逃脫出來,只是身上有傷,又受了驚嚇,竟是一病不起。只得打著以前做官的名號,在就近的縣裡找到個七拐八彎有些關係又有點權勢的人家先住下來,再打發周管家回來取錢領人。
出事的地方卻不歸常大人管,常大人有能耐也鞭長莫及。何況,事情一旦扯大了,先不說那夥強盜到底能不能伏案,光是阿齊去經商這件事就不好見人。常氏又哭過一場,只得從了郝大海的主意,讓小寶帶銀子去接人。這一去,又有足足兩個多月,等阿齊與常喬在那邊把身體養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回來。
小寶到家的時候又黑又瘦,荷花心疼得不得了。先讓小籬姐叫了爹,小寶又抱著小寧哥弄得他哭了,才叫人抱下去。荷花好笑又好氣,一連聲叫人過來伺候,佈置了一桌酒菜陪他吃。
小寶大略說了這一路的事情,嘆息道:“還好當初你推脫好幾次才允了我家提親,不然,我只怕也早就出事了!”
荷花奇道:“我推脫好幾次才肯嫁你,你不是應該覺得沒面子嗎?”
小寶搖頭笑道:“我以前不喜歡讀書,只想到處去跑,看看名山大川。後來爹爹出了事,大哥一心走仕途,我也想著要慢慢積點銀子才有好日子過,跟著舅舅們跑船的時候才開始真正用心。再後來,你家放話出來,說不願給你早早訂親,怕婚前男方家有什麼意外會害你一輩子。你哥哥更是直接對我說,要是你我訂親後,我跑船時有個什麼風高浪急、三長兩短的,就要累你做望門寡……”
荷花想起以前的事情,心下也唏噓不已,取笑道:“怪不得後來好幾次我聽說公公一把年紀了還要出門奔波,你這個做兒子的反倒躲在家裡做起閒散少東家!”
小寶忙道:“爹爹外出比我老練呢,而且那時候我娘與他吵得厲害,他自己也願意出去的,何況,還能讓我在鋪子裡多學點……”
荷花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塞他嘴裡,“不過是玩笑話,我知道你為我們母子著想。”
小寶湊她臉上親了油膩膩一口,然後趴她肩膀上,道:“我有你們,這輩子也滿足了。這兩個月,每天都想著小籬姐小寧哥和你。”
荷花聽得眼眶都紅了,就勢攬住他,聞著熟悉的氣息,兩個多月的擔心與焦慮才算一掃而空。
相比他們兩個關起門來說悄悄話,常氏那邊卻是更加忙亂。阿齊先是拜了父母,被好好安慰囑咐一番,然後還有三個兒子要見,常氏與宋氏、環玉等又圍著他哭了一場,再有其他親戚朋友鄰居上門來問候……最後還是搬出大夫說要他靜養的話,才消停一些。入夜的時候,常氏才到荷花這邊來,說是謝過小寶一路的照顧,荷花也少不得要和她又說上幾句。
過了些日子,常大人那邊也來了信問候,說當地縣衙有派人去圍剿那夥賊匪,端了他們的老窩,還抓了十幾個人。
可按照周管家和阿齊的親身經歷,那夥賊匪絕對不止十來個人。阿齊自己是知道官場道道的,所謂縣衙能拿下十幾個賊匪已經是很大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