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翟海東又知道多少?
安捷臉上表情收放自如,可是聽見這句話,他腦子裡卻是一炸。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他睜大那雙純潔無知的大眼睛,結結巴巴地來了一句:“啊……這、這怎麼好意思,白先生,我是說……”
白志和擺擺手:“安少爺千萬不要客氣,大哥說你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小事一樁,我也只不過順個手。”
安捷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那錢……能不能請白先生帶我去見見您那位朋友?要麼,我把錢給您,您替我轉交……”
安捷手上紅彤彤的一打毛爺爺還沒有遞出去,就被白志和推回去,天使黑社會一臉純良並且厚道地說:“我不能要你這錢,跟翟哥沒法交待。”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安捷並沒有多推,既然有人掏錢,他沒事也懶得硬充冤大頭,匆匆忙忙地和白志和說了聲,就去看那一家子人了。
他在轉過身去的一瞬間,收斂了臉上傻乎乎的青澀表情,眼睛的顏色深極了,目光空洞——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交集的人,很可能因為莫匆這個小兔崽子,又糾結不清了。
這一天折騰下來,等到安捷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打車、穿小路,走偏門,一路上沒有感覺到什麼人跟著他,但這並不代表他能鬆口氣——這樣緊張的精神,已經是許多年沒有體會過的。
他拖著腳步爬上樓梯——必須為最壞的情況做好打算,十幾年前他不怕何景明,十幾年後自然也不會把翟海東放在眼裡,更何況……當初的事,說起來,他安飲狐才是那個應該苦大仇深的債主,輪不上別人說話。
可是如果莫匆的蹤跡被翟海東掌握,莫瑾和莫瑜怎麼辦?
他開啟門,沒有開燈,屋子裡一點微弱的光和他對自己地盤的瞭解程度讓他不需要燈光,而且恐怕莫匆已經睡了,臥室門上面有窗戶,透過去的亮度足夠吵醒那個麻煩的屁孩。
他既不想給那崽子餵奶,也不想講故事哄他睡覺。安捷心情比較惡劣,給自己倒了杯水,外套都沒有脫就坐在了沙發上。
他有一口每一口地喝著白開水,琢磨著到底是怎麼驚動翟海東的。要說……就算安捷沒有莫匆那麼敏銳,也不可能從元旦到現在,被盯上了都不知道。
巧合?人品?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安捷捏捏自己的鼻樑,發現思緒驚悚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去琢磨琢磨別的事——比如楊金鈴掛在他身上,細細地啜泣,然後用比蚊子還柔弱的聲音問他“怎麼辦”,鼻頭哭得紅彤彤的,眼淚不斷地落在他身上的樣子。
安捷恍然覺得,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張面孔,奇蹟般地和這女孩重合了。
微微揚起來的,純淨無辜的眼睛,輕輕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不知所措的表情——簡直就是點燃年輕男人們英雄主義和保護欲的催化劑。安捷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長期以來,惟獨對這個女孩有種親切的熟悉感,她太像木蓮了。
縱然有著不同的五官,可是那極其相像的氣質,卻好像穿越了時空重疊起來一樣——安捷想起他和木蓮在一起的時候玩笑似的話,他說他希望將來能有一個像木蓮一樣溫柔、美好的女兒。
讓他保護著,嬌慣著長大,然後萬般不捨得地交給另外一個男人,看著她幸福一輩子。
大概……就像小金鈴這樣子吧?
莫匆其實一直都沒有睡。他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氣憤或者難受,只是彆扭。他一直控制不住琢磨那個女孩子,從她的長相到家庭環境揣測她的性格,這種揣測沒完沒了,要不是他清楚得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也許他會覺得自己對那個姑娘有一見鍾情之嫌。
而這樣古怪的、難以控制的思緒,在安捷輕手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