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再說了!」華風大喝一聲,眼睛裡已噙滿懊悔的淚水。他顫聲對華木蓮道:「是爹對不起紅升,對不起他們兩家……」
華木蓮愕然,木然看著華風,「爹,您……再說什麼?您哪裡對不住他們了?」
華風顧不得多說,對華紅升,夏粼和沈訣道:「當年是我沒有把真相說出來,才使千毒門蒙冤二十載,最終被滅門,也是因為我的自私,使得紅升這些年一直被蒙在鼓裡。」說著,他輕嘆一聲,隨即揚起下巴,目光毅然,「後山有條小徑,通往無柳鎮。事不宜遲,紅升你速帶其他人下山去吧。」
「你不與我們一起走嗎?」華紅升脫口而出。
華風搖搖頭,「我留下,還可以拖延他們一陣。」
華木蓮急了,「爹,你不走,那蓮兒也不走。」
華風強忍悲痛,扯出一絲笑容,「每個人都要為他所做之事付出代價,這是爹欠紅升的。」
「爹……」華木蓮完全不知道她爹這番自責的來由,卻喉頭哽咽,問不出來。
華風又對華紅升道:「紅升,蓮兒日後,就請你多加照顧了。去吧!」
華風說罷,推了一把華木蓮,讓她們趕緊離開,華木蓮扯著她爹的衣角,哭喊著不肯離開。她見到過外面錦衣衛的兇殘,也知道她爹這麼做的結局,她怎麼可能丟下她最親的爹呢?
「爹,我不走!……」
「聽話,趕緊走!……」
正此時,一支利箭「嗖」的一聲從外射入,直奔夏粼而來,華紅升情急轉身撲在她身上。
眼看那箭就要刺入華紅升後心時,卻忽然停在了半空。
沈訣在千鈞一髮之際握住了箭桿兒。
「沈僉事!」
門外「呼啦啦」一陣腳步聲,花廳已被全身密封的錦衣衛包圍,而帶頭的正是陳武。
這下,誰也走不了了。
「是你?」沈訣面色平靜,像是早已料到是他一樣,並無半點驚訝。
陳武橫刀立於門前,一改往日下屬恭順的眼神,仰首挺胸微闔雙目,「彭大人有令,抓住毒女,立即處死。沈僉事,你還不動手?」
華紅升聞言將夏粼緊緊護在懷中,怒目注視這些好似餓狼般的爪牙。
沈訣其實在他們那日夜宿樹林時,就開始懷疑陳武,因為當時的刺客武功很高,而且招招致命的情況下,負傷的陳武應該早就死了,但刺客沒殺他,卻反而一腳將他踢暈,就憑這一點他對這個跟了他近十年的屬下,產生了懷疑。所以,才早做下防備,將一本假的《無字書》交給他。原本他也就是試探一下,如今看來,是試探對了。
他眯一眯眼睛,「彭大人有令,我為何不知?」
陳武冷然一勾唇角,「呵!沈大人這是打算抗令了嗎?」
夏粼看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再回想他過去作為沈訣手下時的樣子,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點吧!
她忍不住道:「喂!你是以什麼身份與你們頭兒說話呢?」
陳武冷笑,左右掃視花廳裡的人,「窩藏重犯,這裡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殺!」
陳武並不打算多說,冷然一聲令下,門外的錦衣衛各自舉起弓箭,將箭尖對準了花廳裡面的人。
這下糟了,若是真刀真槍的打鬥,沈訣至少可以撐一撐,可是他們現在用的是弓箭,人家不進來,就遠端攻擊,沈訣功夫再高也無法近身。若是他們沒有武裝,夏粼或許還能使毒,但是現在他們一個個包的跟粽子一樣嚴實,夏粼的毒也無從下手。
眼看那一張張弓弦被拉開,發出「咯吱吱」的響聲,眾人眼神漸漸變得絕望。
「放箭!」
又是一聲令,箭支從四面八方飛來。這些人中,唯有沈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