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犯人呢吧?」
掌櫃這個無奈,拿我們客棧當刑房了。
「算了算了,惹不起。去安撫一下其他客人吧。」
……
宋仁疼的一下子躥了起來,雙手在臉前一會兒攥拳,一會兒張開, 強忍著不敢觸碰傷口。
「疼疼疼,太疼了神醫,還是上點能止痛的藥吧。噝噝……」
華紅升抬著雙手, 「我身邊沒帶麻醉藥。」
「那能不能請店小二出去跑一趟啊?我給銀子。」平日裡面對衙門官員也不可一世的宋仁, 此刻卻顯得有些卑微, 畢竟已經在手術臺上躺著了,身不由己,只能可憐巴巴的問。
夏粼眼珠一轉,「我去買吧。」
一個人忽然變得熱情, 一定沒什麼好事。
華紅升側目,猜測她心裡打著什麼鬼主意。
宋仁卻很高興,但又有些拘束,「讓差爺跑一趟,這怎麼好意思?」
夏粼笑眯眯的,一伸手,「沒什麼,拿來吧。」
宋仁當即領會,立刻從身上摸出一兩銀子,琢磨著連藥錢帶跑腿兒費應該夠了。
夏粼一看,「不夠,怎麼也得十兩。」
「啊?!十兩?止痛藥沒這麼貴吧?」
夏粼一副潑皮的樣子,「麻藥是不貴,但小爺我的跑腿兒費很貴。」
這是赤裸裸的打劫呀。
可有什麼辦法呢?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和人家討價還價嗎?
宋仁很識相,也不在乎這十兩銀子,掏出來給了。
夏粼出去買藥,沈訣自然也要跟著。
這倆離開後,宋仁哼哼唧唧的問,「神醫,您怎麼惹上錦衣衛了?」
「沒什麼,一些小事。」華紅升淡然道。
「若是有麻煩,宋某或許可以幫上神醫的忙。」
「多謝美意,不過,不必了。」
華紅升的冷漠,讓宋仁感覺自己就是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怪沒勁的,也就不再多言,靜等那倆錦衣衛把藥給他買回來。
「我就出來買個藥,不會跑的,沈大人這麼不信我?」出了客棧,夏粼邊走邊對沈訣嘮叨。
沈訣淺笑,「你出來絕不可能單純是幫忙買藥的吧。」
「當然不是,那種人,用什麼麻藥?就是要給他點兒苦頭嘗嘗,他才知道什麼叫人間疾苦。」
沈訣挑起高低眉,「不過是個貪財的狀棍而已,還至於費心整治?」
「誒?你也知道?」夏粼詫異道。
「他說張員外開始打算賠錢私了,可見那丫鬟的死絕非意外,定然和張員外家脫不了關係。宋仁拿了張員外的銀子,替他打官司,是使了手段才能將黑變白,使丫鬟枉死,還得不到補償。這就是他口中說的人財兩空。這種不分是非,只看錢的狀師,不就是狀棍嗎?」
夏粼豎起大指,「不愧是大人,就憑他隨口的幾句話,大人好像已經親臨大堂問過案了。」
「我審的犯人,從來沒有主動招供的,所以我早已習慣了從蛛絲馬跡中尋找線索。」
快到藥房的時候,夏粼眼珠轉動,「你既然知道,那我一會兒給他麻藥掉包,你不會反對吧?」
「不會。」
沈訣絲毫沒有猶豫,反倒令夏粼意外,「誒?你這個人也不是沒有是非觀的嘛。」
「看來以前你對我成見很深啊。」沈訣不禁失笑,「身為錦衣衛,聽令行事是必然的,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們不辨是非,不知善惡。」
夏粼點點頭,「那你這個人還不錯,不像某個呆子,那麼迂腐。哼!」,想到華紅升,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鼓著腮嘟囔,「那麼聖母,你怎麼不當神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