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侯?”他冷冷地提醒道。
“呃?”桑濟海回過神來,低頭道,“請皇上怒罪,臣只是有些意外……”
輕顏淺淺笑道:“十年不見,越侯風采依舊。”
桑濟海想起他們共處的那一夜,想起她受凍以後沙啞的聲音,想起自己曾經靠她那麼近,甚至還抱過她,不知不覺中又呆了。
原靖宇微眯著眼睛惱怒地瞪著桑濟海,殺氣一閃而過。
“榮陽不比江越,冬季乾冷,越侯和夫人世子可還習慣?”原靖宇冷笑著問。還說什麼非卿不娶呢!不是有妻有子了麼?又何必裝出一副痴情的樣子來。
聽原靖宇提起妻子,桑濟海彷彿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立即恢復了神智。只見他從容地單膝跪下,沉靜地說道:“臣懇請去江南戰場征伐南王與韓氏,願為我主開疆擴土,縱粉身碎骨亦無怨無悔!”
原靖宇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大殿中的桑濟海,許久才開口道:“越侯對宇朝一片忠心,朕深有所感,然年關已近,越侯還是等明年開春再動身不遲!朕以為越侯嬌妻幼子,還是多多團聚為好,一旦身臨戰場,家中妻兒又該牽掛了。”
桑濟海如何聽不懂這話裡的意思,不就是要留下他的妻子在京中為質麼?他手中不過八萬人馬,又能做什麼呢?桑濟海心中一番自嘲,卻沒有抬起頭來,依舊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道:
“多謝皇上體恤,為臣者自當為君分憂,相信臣妻與幼子在侯府得皇上照料,定然無憂。”
“如此,江南戰事就有勞越侯了!”輕顏淡淡一笑。
桑濟海抬起頭來,心中有幾分詫異。她竟然能做這個主麼?
原靖宇略略頷首,補充了一句:“等二月初再出發吧!”
該說的都說了,桑濟海的目的也算達到了,便告退離開。直到走出乾坤殿,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抬頭抑望著蔚藍的天空,心中的哀傷緩緩滲透至全身。今日陽光甚好,他的心卻依舊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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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如此執著於一個絲毫不將自己放在心上的女子,他也很想忘記她,可是他沒有辦法。不但他的心接受不了別的女人,甚至連他的身體也接受不了。
不錯,他確實有個女人,但卻不是他的妻子,不過是個侍妾罷了!至於那個兒子是不是他的骨肉,他也不清楚。他只是在王宮的一次飲宴中被父王下了藥,醒來之後就發現那個女人躺在自己身邊,不久之後,就傳出那個女人有孕,無奈之下,他只好認下這個孩子。此後,他再也沒有碰過那個女人。不是他不願意,也不是他不想,只是在清醒的時候他做不到而已。
桑濟海有嚴重的心理潔癖。在他眼裡,所有的女人都是愚笨貪婪汙穢不堪的,只有當年在武林大會上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熔月閣主不同,她氣質高貴,武藝不凡,她一身的正氣,眼睛裡卻裝著整個天下……
當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深深地陷入情網,不可自拔。而後聽聞她已經嫁人,他更有些神智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因為自己性格中的驕傲,讓他在現實面前退步了。他以為自己還能再找到一個如熔月那樣的女子,為此還特意暗中去凌霄閣分部偷窺,可是天底下只有一個熔月,其他的女人縱身形氣質相似,終究不能與她相提並論。
今天,她只說了兩句話,可是她說的每一個字,她清脆的嗓音,她每一個細微的神情他都已經牢牢記在腦海中了。這一次短短的相會,足以讓他回味很久。
他必須去江南,他不能留下,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衝動地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他想見她,卻又不敢見她。那顆因為她而跳動異常的心臟只有遠離她而又懷揣著一個希望時才能變成正常一些,她一定不知道吧!但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她已經是別人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