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嵩陽書院的門檻都讓這一批批的人給踏破了,足以讓院長司馬峰痛心疾首。司馬峰經過了初期的驚奇後,瞭解詳情,當即允許沈歡休假幾天,令他在周季家閉門讀書,不準出門,待風聲過後,別人熱情稍減再出來見人。
而司馬峰仔細品位這首傳唱一時的《水調歌頭》後,心裡更是欣慰,直嘆老友家繼有人,又轉念想及沈歡初來時那句《論語》新解,激動難以自禁,揮毫給近在京城的族弟司馬光寫了一封信,開頭就問“君實吾弟”近況怎樣,扯了一大通之後,才轉而說道:“近來得一學子,年不過十六,天縱其才,才情無雙,聞其近做《水調歌頭》,有‘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句,不禁驚異,其年歲既小,何有此練達之嘆?再有‘高處不勝寒’語,更是心折,為人品性,可窺一斑。此外其與某論《論語》句,大有新意,深得聖人主旨矣。有徒若此,欣甚!幸甚!”
再說下朝回來的司馬光,接到族兄書信時,喜從中來,連忙展開,乍看之下,不禁疑竇叢生,蓋從前族兄來書信盡是討論經義典故,其他未有多言。如今除去開頭寒暄外,通篇盡是為一年輕學子說話,大有推薦之意。通看全信後,才明白過來。這兩天,《水調歌頭》鬧得滿城盡知,大有柳永復生之勢。朝堂之下,也有一些達官貴人談及,他下朝之後,也有所耳聞,當時不過微微一笑,以為大宋不過又出了個詞人而已。
今天族兄來信,才知此作者不過十六歲而已,這就令人驚訝了,仔細回味此作,人生感慨系之,不像一個少年人情懷,可族兄也沒有騙人的必要,只能用“少年奇才”來形容了。其實他最感興趣的是司馬峰信中所提及的“論《論語》句”,他族兄治《論語》數十年,頗為老道,到底是何新論,能令其稱為“深得聖人主旨”?
深憾信中沒有詳細說明,司馬光是正統文人,聖人之言,自認頗有造詣,如今聞來,心癢難耐,可公事繁忙,來不及當面向族兄問及,只能匆匆提起筆來,書信一封。不過這信也得有考究,族兄來信大部分篇幅贊沈姓少年,大有推薦之意,如果真有才學,由自己推薦給朝堂也不無不可。
考慮一番之後,司馬光開始回信了,他文思敏捷,書信一封揮毫即就,一開始也先問候族兄身體,待得論及沈歡時,用了一句“一詞既出天下唱”來形容,算是肯定了詞作的境界。最後才迫不及待地問《論語》句,還一再交代族兄儘快為他解惑。
司馬光的信當天就交到了司馬峰的手中,展信看來,族弟對弟子沈歡詞作的評論,可謂恰當矣。兩三天一過,此詞有越唱越火的趨勢,不單開封城唱遍,還有向外蔓延的勢頭,如今就是外來文人,聊天的時候也會談及《水調歌頭》,大有天下皆唱的地步。甚是欣喜,畢竟怎麼說沈歡如今都是他的學生了,學生出彩,做老師的也臉上有光。
司馬光的問題,司馬峰也樂意分享。他把沈歡對“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新解給詳細寫在信上,末了才嘆道:“兄治《論語》數十年,每有疑惑,不敢質疑,如今方為一稚子解惑,慚愧矣。近來埋頭苦讀,更覺此子新思符合聖人之說,他論則謬矣!”
信一來一回,司馬光算是初步瞭解到別人口中的學子沈歡了。老實說,他對那個《論語》裡的新論一開始有有牴觸心理,他作為正統文人,對於聖人之言總有一股敬畏的情感,當作聖聽,如今卻有人質疑,還大有新意,雖能自圓其說,一時也接受不了。不過他如今還年輕,富強力壯,對大宋的弊端也看在眼裡,心裡也尋思著改革之路,對於新思想,也不至於全盤否定。
總之,這一兩天,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