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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矯揉作態,疑神疑鬼,於是只能趕緊跟上。

“我們要去哪?”

“血雨樓。”他目不斜視,微挑起眉梢:“要結束這一切,唯有從開始的地方下手。”

“其實我本來也打算去血雨樓找你。”蘇玩人高腿長,我雖然也不矮,可也得加快幾步才能跟上,“只是完全沒有想到,你會親自過來,我之前一直以為你被夏南胤給軟禁住了之類的……”

講到這裡,我忽然閉了口,腦中毫無預兆的浮現出夏明禮呆萌呆萌的樣子來,方才滿滿的一腔興奮此刻像突然被淅淅瀝瀝的澆熄了一半。想起那個苦命的孩子,又想起蘇玩就是那孩子的師父,不免覺得又是唏噓又是忐忑。

然而蘇玩比我想象中要淡定的多。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斜睨了我一眼道:“明禮的事情我也早便知道了,說實話,他雖然名義上是我徒弟,然而終歸是沛南王府之人,因而他的死,我雖惋惜,卻並不難過。”

我愣了愣,連腳步都為之一頓:“你……”

“三號——不,該稱呼你為三娘才是,”蘇玩見我神色訥訥,微微嘆了口氣,一頭隨意束起的披髮在風中顯得不太服帖,“沛南王府的棋局太大,你本便不應該牽連其中,如今夏南胤失憶,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他略微一頓,嗓音一沉,神色頗為肅穆:“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一時間湧來的資訊量太大,我整個人的情緒從狂喜到懷疑到如今一臉懵逼,連提問題也不知道該從何處提起。

沒走多久,我們便到達驛站門口,蘇玩牽過馬車,夜色裡他玄袍獵獵,身形蒼勁,背上巨劍如碑銘般沉重。

他撩起門簾一角,言簡意賅:“上車。”

我左顧右盼,有點遲疑:“那個,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寫封信,不然這麼不告而辭不太好……”

蘇玩緊緊盯著我,一字一句道:“沒有時間了。”

我想起容乾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忽然也覺得沒有了寫信留言的慾望,於是把問題集中在最後一個麻煩上,伸手指了指旁邊跟著我們跑來的牛皮糖一樣的夏南胤。

“那他怎麼處置?”

夏南胤本來還下意識想往我身後躲,結果被蘇玩大手一撈給拉了過去,手中抓著不知從哪兒掏出來的麻繩,三下五除二的將夏南胤的手扭至身後綁好。

“一同帶走,路上有用。”說完便打算動手將夏南胤推上車。

夏南胤本身也並不喜歡別人碰他,他皺了皺眉道:“你不用推我,我本便打算與三娘同行,不會逃走的。”

蘇玩冷哂:“如此最好。”

我有點頭疼,夏南胤是以為我們要去秋遊嗎?他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人質?

我鑽進馬車,涼薄的夜色裡,車子搖搖晃晃的開動了,馬蹄聲在寂靜的長街裡格外清晰,如同整個世界僅剩下這不知是追趕還是逃亡的聲音。

蘇玩擦亮了一根燈芯,將車內的一盞油燈點亮,搖曳的光線裡,他的表情竟有點悲傷。

“等到了血雨樓,你打算怎麼將我送回去?”我搓了搓手,心裡有點忐忑:“我需要提前做點什麼準備嗎?”

蘇玩雙手手指交叉搭在腿上,目光望著地板:“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確保自己活著抵達血雨樓。”

“什麼意思?難道有人要殺我?”

“……也許吧。”

他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小的酒葫蘆,悶頭灌了一口酒。

“這一切原本不該開始,狽族與沛南王府……不該。”

我一頭霧水:“恕我直言……你說的話我一句都沒有聽懂。”

“不懂便不懂吧,你是即將與這個世界脫節之人,何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