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想著,齊元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側頭對著身邊的人笑道:“煩勞公子將酒壺遞於我。”
“少俠客氣。”那人笑著為齊元將酒杯滿上,一臉欽慕的表情,“我叫張煥,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齊元。”齊元伸手拿過酒杯,笑吟吟地回道。
不遠處,凌奕將目光收了回來,快步上前追上陵原的腳步,伸手抓住陵原的衣角撒嬌道:“爹爹,我能去後面喚了瑞兒出來陪我玩麼?”
“嗯,去吧。”陵原點點頭,囑咐道:“路上小心些,別摔了。”
“是。”凌奕點點頭,急急忙忙地朝著後院跑去。
看著凌奕的背影消失在後堂,陵原露出一絲笑容,這些天的相處,這孩子竟會同自己撒嬌了。側頭看了看院中的荷花,凌陽候斂了心神,繼續同眼前的賓客談笑起來。
這一日,宴會直至戌時才散。期間,凌陽候將凌奕叫至跟前,自懷中掏出一方印章,交予他。看到凌奕不解的神色,陵原笑著解釋道:“這是城西外的莊子,當年你母親同我為你置辦的產業,如今你也該是自己學著打理的時候了。”說著又招手喚來一人,“這是府中的許肅許管事,以後便讓他隨你打理那莊子吧。”
許肅朝著凌奕行了個禮,起身說道:“小人見過小侯爺。”
“許管事。”凌奕回了禮,轉頭看向陵原,睜大的眼睛裡有著些許驚喜,“這是爹爹同母親特意為奕兒生辰準備的麼?”
“嗯。”點點頭,陵原笑道:“這莊子每年的收成和結餘都有賬目可查,從前是你母親打理,如今給了你,你便按你自己的意思辦吧,莫負了你母親同我的好意便好。”
“是。”凌奕點點頭,臉色凝重地接過陵原手中的印章,抬頭笑道,“奕兒自會好好打理,不負爹爹所望。”
將印章遞給一旁的裕德,凌奕起身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抬頭間便看到了張蕊投於他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冰寒刺骨,殺意瀰漫。隔著滿院的絲竹笑語,凌奕唇角輕勾,對著她笑了起來。
沒有料到凌奕的笑容,張蕊渾身一震,慌忙將目光收了回來,臉上掛起笑容,側身交代這一旁的婢女為賓客添菜。
院中絲竹聲又起,舞姬們魚貫而入,席間的氣氛又熱絡了起來,一切都昭示著這一場宴會,賓主盡歡,只除了侯府二夫人放在身側的不停抖動的右手。凌奕夾起一片魚肉放進嘴裡,似乎很滿意那魚肉的味道,他嘴角露出一絲愉悅的笑,低頭又夾了一箸,也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張蕊,現在的你,怕是從沒想過這一天吧?
待得賓客離席,凌奕回到沁竹院已經快子時了。
凌奕擺擺手遣退了隨侍,有些疲累地開口:“你們都退下吧,讓裕德伺候就行了,人多我看著累。”
“是。”隨侍們應了,都依言止步於主屋之外。等到裕德掌了燈,凌奕進了房,才魚貫而出。
屋內,凌奕尋了軟榻坐下,看了一眼內屋的屏風,開口道:“出來吧。”
隨著凌奕的話,屏風之後出現了一個身影。那人身著一聲黑色的夜行衣,右手拿著一方長劍,他快步走至凌奕面前,單膝跪地,低聲道:“屬下參見主子,祝主子歲歲朝朝,皆展笑顏。”
“無影你倒是嘴甜。”凌奕燦然一笑,等到看清他右手拿著的那方長劍之時,卻徒然變了臉色。
“這……這是純鈞?”凌奕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是華歆讓你拿來的?”
“是。”無影將那劍以雙手拖了舉至凌奕面前,“華家少主說,這是您的生辰賀禮。”
凌奕沉默良久,伸手將劍拿了,開口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無影起身,看了一眼凌奕,又同裕德對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