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看著我,所有人都指望著我,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我會救他們。去NND,我從來就沒說過想做他們的首領,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們一廂情願地要跟著我,絮絮叨叨羅裡吧嗦,動不動就朝我抱怨痛哭慘叫,我早就受夠了!”
“可憐的小寶貝兒。”杜子秋用憐憫的語氣說,親暱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命都是自己的,他們自己放棄了選擇,愚蠢的相信我,我也不能阻止他們去死不是。”崔西冷冰冰地說,“我只是個醫生,不是超人。”
“嗯,謝謝,我只想知道這些。”林楓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路上,車廂裡沒有人再說話。
崔西沒有說謊,她的確是個醫生,還是個很不錯的醫生。在長長的逃亡生涯中,幾個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出現了各種小問題,比如皮炎,比如紅腫,傑米的腳趾甲潰爛得已經一塌糊塗。在崔西的治療下(“見鬼,這娘們兒身上居然還藏了那麼多藥!”大衛悻悻地說),他們的身體條件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唯一的問題是崔西不理會任何人,她的眼睛裡只能看見杜子秋。有時候她凝視著杜子秋的樣子就好像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上帝。
“我敢打賭,要麼就是這小子那傢伙特別大,要麼就是崔西小賤/人是個被虐狂。”
大衛一本正經地對傑米說,然後因為向未成年人灌輸不良資訊被迪恩和傑西卡聯手教訓了一頓。
杜子秋說安德森為了攔截那些企圖去東邊的車隊,在那邊的主要公路上都設定了埋伏,專門偷襲搶劫。所以他們沒有走原本的路線,而是從南邊繞了一個大圈,迂迴前進。最開始大衛很不相信杜子秋和崔西,當著他們的面罵他們是一對狗男女。然而杜子秋的大腦裡像是把附近一帶的所有路線全部記住了,在他的指示下,他們安全地繞過了不少“營地”設定的關卡,穿過了好幾個無人小城。甚至還找到了一家位置超級隱蔽的加油站,從裡面翻找出了一些油,補充了最近幾天車子的消耗。雖然繞的路是多了一些,一路上卻很安全,好幾次他們就隱藏在遠遠的樹林或者廢墟里,看著外面槍聲大作,不知是哪裡的“營地”派出隊伍把那些過路的車隊洗劫一空,敢於反抗的人全部殺掉,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就開始任意玩弄裡面的女性,連未成年的小男孩也不放過。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場景,迪恩和林彥都把牙齒咬得咯咯響,就連大衛都忍不住罵了句禽獸。傑西卡個傑米簡直面無血色,閉著眼睛不敢多看,他們都不敢想象萬一落入這些人手裡會有什麼下場。
只有杜子秋怡然自得地透過車裡的監視器看著遠處那慘絕人寰的一幕,手指打著拍子,嘴裡還哼著巴赫的曲子。
“人類的劣根性,不是嗎?多有趣。看看那些傢伙,也許就在災難發生之前,他們只是普通的小市民,每天像只螞蟻一樣穿梭在城市裡,微不足道,就算某一天忽然消失也不會有人注意。他們從來沒想過犯罪,自以為自己是善良而且心中充滿了所謂的道德。然後,砰,一切完蛋了。他們忽然發現披在外面的那層面具一夜之間蕩然無存。人類重新變成了野獸。殺人,搶劫,強/奸,這種事情聽起來很罪惡,不過做起來的感覺卻很爽快。欺凌弱者不會讓他們覺得羞愧或者殘忍,只會讓他們感到自己的強大。對,人類本來就是把快感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一種生物。”
聽他高談闊論,迪恩不屑地哼了一聲。
“別忘了,你也是人類的一員,說起劣根性,你不比那些早就發瘋的野獸強多少。”
“當然,當然,我完全無意否認這一點。我可以很坦率地承認,現在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嗯,很興奮。”
杜子秋笑容可掬地揮了揮手。
“也許這就是人類無論怎麼進化都無法拋棄的獸性。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只有野獸才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