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哪座廟高,哪座神大,他前一陣子沒少往陸榮華和董常侍的宮裡跑,因為他知道這兩位娘娘在朝堂都有靠山,要在**起來也容易些。
不過,現在**裡可就說不準是誰能笑到最後了。
影帝,自登基以來雖說也仰仗滿朝文武的盡職擁護,但個性卻也強悍霸道,這樣的皇帝可不會看自己臣子的臉色。如今,淑妃娘娘那裡可以說是風頭正緊,到底也不知她是給皇上施了什麼法子,升遷的速度比騎著那千里馬還快。
皇帝的旨意才到沁心閣,內務府早就忙的人仰馬翻了。且不說是有皇命,就是沒有,高吉也得盡心盡力,挑著最好的東西往沁心閣裡送。
四個調教好的奴才,八個模樣清俊的宮女,連帶著一大堆的東西由高吉帶隊,一行人到了沁心閣。
才進門口,還沒上橋,就被沁心閣的太監頭領歸五給堵住了。
“淑妃娘娘說了,無論是哪個宮哪一處的,所有的東西一律帶回去。娘娘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見人。”
高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知道定是自己前陣子冷落了這位史官,結果現在被人故意冷落。心情不好,這理由也找的夠水平,鬼才相信才升了貴妃的人會心情不好?只怕自己已經樂的找不著北了。
宮裡的女人一得勢就愛擺架子,高總管早就領教過,這次也不稀奇,當下賠笑。“這幾個奴才,歸管事看著順眼嗎?要順眼您就留下。還有,以前沁心閣裡沒有指派伺候娘娘盥洗梳頭的,這次帶來了一個老宮人,梳頭是最好的,看娘娘想不想留下來?”話說著,把一位五十幾歲的老嬤嬤拽出來。
歸五沉吟,“那高總管等著,我去回稟。”
“梳頭的老宮人,讓她流下來教春曉,教完後哪來的回哪去!”脂顏只一句話。
春曉半個上午,跟著老嬤嬤學梳頭,主要是學那些複雜的髮髻梳理樣式。各式髮髻搭配專門的釵,人就更加的出眾。
脂顏的髮質出奇的好,此刻在春曉的手裡纏繞著的一綹髮絲閃閃亮澤,黑的透亮,讓春曉不由得讚歎。
“春曉,剪刀拿來——”脂顏繃著臉,伸手接過剪刀,一手攏過長髮,牙關一咬,“咔嚓——”將頭髮從中間齊齊的剪斷,剪刀一扔,朝著鏡子陰陰的笑。“斬青絲,斷情思。”
春曉早已面色蒼白。“娘娘,你何苦為難自己的頭髮?”說完,先落下淚來。“春曉雖然不知娘娘為何與皇上不睦,但娘娘畢竟身在宮中,一切還要委曲求全才能保的平安。”
“素娥含笑,倚軒窗,烏鬢凌雲月,對鏡紅妝亂。君有穿雲巧手,笑將青絲挽就,情訴也無聲。殘夢驟然驚破,血色紅霞,遍地拋殘花。今日狠斷青絲,染絕他人指。”脂顏吟罷,笑起來,含淚雙眸隱隱染火。“春曉,幾天前也有人像你這樣為我梳頭,為我理鬢——今日斷了三千發,便是新生為人。放心,我不會那麼傻!”
春曉不再說話,娘娘的心事娘娘可以說,她也可以聽,但是該當耳朵的時候當耳朵,該當啞巴的時候當啞巴,做奴才的本事就是如此。
淑妃娘娘不把他們當奴才,正因為如此,春曉才更覺得娘娘這個人是多麼的可親可敬可愛更可仰仗可依賴。沁心閣,上上下下不足十人,如今已如大家庭一般,彼此依賴,彼此關懷,在這個冰冷的**裡,他們找到了溫暖。即使曾經對大家若即若離的歸管事,也已經變的親熱起來。
春曉小心翼翼的將脂顏的長髮從肩部剪齊,再想挽什麼複雜的樣式已是難了,所以乾脆就作了一個簡單盤絲扣在頭頂,在兩邊各留了散發,雖然不夠大方,卻活潑有趣。金步搖也用不著了,盤絲扣上換了一支半月型的簪,簪是白色的,點著無數的碎寶石。配上脂顏一身白色的纖羽裙,像出塵的仙子。
“娘娘,是否等龐公公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