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嬪冷笑道:“你好歹也算承寵了,怎麼還那麼純真;若是哪天皇上臨幸了你,或是你誕下了皇子,那時候才有得累的。”
作者有話要說:
☆、賀壽
大難不死,按理來說應是要去謝恩的。可我一個區區答應,到底是沒什麼資格面見太皇太后,求見了一次她推脫不見之後,我只好將抄備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呈給蘇茉嬤嬤算是表達我的謝意。
到了十月,烏貴人誕下一位阿哥。宮中總算是因皇子誕生而稍顯喜慶,我們紛紛前去延禧宮祝賀,一時間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四阿哥像是瘦弱了些,哭起來都不甚有力,總有些中氣不足之感。”我攜玉桐及紫歌從延禧宮出來,過了麟趾門方才安心說話。
“我聽太醫院的人說四阿哥確實有些先天不足,想來會不會是烏貴人要墮胎那次傷了根本?”紫歌環顧左右,壓低聲音道:“我瞧烏貴人今日裡也不怎麼上心四阿哥。”
“上不上心,也沒什的關係。橫豎滿了月就叫人抱走了。”玉桐嘆口氣,我拂了拂她的手背,安撫道:“你也有兩個兒子的,別想著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說是如此說,不過妃嬪每年除了逢年過節能夠同孩子們看上一眼也就沒什麼機會了,也是怕太過親近一來損了皇子的銳氣,二來也怕皇子登基外戚專權。
我們三人在迎瑞門分手,我回到倚書房坐了一會兒。
銀月如玉,浸潤了一片天地。不知不覺廊外已鋪滿了各種鮮花,從最開始的白菊芍藥到皇帝偶爾送來的牡丹和巡邊之前送來的景泰藍水缸裡的睡蓮,一切都發生得悄無聲息又理所當然。
我抬頭仰望已經掛了一整個夏天的、有些乾癟的葡萄。黑夜已將萎縮而成的褶皺隱藏,乍一眼卻以為碩果累累。
疏影取了“惜誓”,在葡萄架下襬置了琴桌,又焚了一爐金絲紫檀香。青紫的香菸繚繞在指尖,我撥了一曲《高山流水》,那突如其來覆在雙肩上的手猛地叫我如止水般的心又撩起漣漪。。
琴絃押在指甲蓋上,緊緊地,似弦上之箭,一觸即發。
龍涎香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縈繞在鼻尖,幾乎蓋過了紫檀的香味。我從他兩手間的營造出的、充滿親密之意的空間中鑽了出去,跪在他腳邊高喊“皇上萬歲”。
“朕不知你還會彈奏五絃。”他挑了一根琴絃,“嘣”一聲撥出低沉的商音:“朕同你相處的這些日子從沒見你提過,也未曾見你彈奏過。”
“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怕辱了皇上的聖聽。”
他從鼻腔裡哼出疏冷的一聲笑,轉身負手於背後,對梁九功囑咐道:“去延禧宮瞧瞧烏貴人。”
我舒了口氣,命疏影收琴。
皇帝走後,紫歌從景陽殿後門迎來,低聲道:“妹妹何苦要拂了皇上的興致。”
我頓住腳,笑了笑:“沒有的事兒,姐姐多慮了。夜深了,還是早些休息的好。”
時光荏苒,轉眼已是十八年二月太皇太后千秋之宴。
自皇帝惱了之後,便沒再見過他。除了新春時搭了一趟烏貴人晉封德嬪的光,同被皇帝晉為常在,這些日子過得實是清靜,但也並不無聊。
偶爾養養花、除除草、看看書、哼哼曲,再是去鍾粹宮或是長春宮走動走動。幸好這幾年學會了沉澱,越發能夠靜下心來了。
初八這晚,皇帝在慈寧宮替太皇太后設了宴。各宮宮女內監都抽調了一些去慈寧宮傳膳,紫禁城的天空上隱隱浮動著燈火的光輝,不亞於除夕之夜的熱鬧。
貴人以上級別已去賀壽,我簡單地吃了些糕點便吩咐疏影下了東邊的門,留一扇門給行露和小全子。
正欲洗漱,小全子氣喘吁吁地在院子裡大叫了兩聲“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