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個人拼死掩護孫策突圍,回來只剩下張頜和陳削,當然,山上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田疇,田疇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衝鋒陷陣的事,自然沒必要把他帶上。
“少帥,你傷的太重,必須馬上包紮。”瞅著陳削血肉翻騰的傷口,田疇擔心壞了,陳削卻搖了搖頭,“都這個時候了,還理這些幹什麼。”
將身子靠在一塊石頭上,勉強躺下,陳削開口道“雋義,你不會怪我吧?”
“少帥,我不明白。”
陳削搖了搖頭“其實,山下根本就沒有我們的人,要不然,他們早就來了。”
“啊?那為何還要冒死掩護孫策突圍?”張頜大吃一驚,甚至連田疇都有些驚訝。
千里奔襲的計策的田疇獻的,但鐵壁合圍爭取將敵人一舉殲滅的計策,卻是陳削想的。
當陳削告訴孫策,要出去帶人從敵人背後縱火時,連田疇張頜也都信了。
陳削看了看兩人,解釋道“縱火燒山,只有一方佔據絕對的優勢,才能這麼做,我不能讓我的兵將都來盤山冒險,敵兵加起來足有五萬人,一旦縱火失敗,咱們的人必將陷入苦戰,他們大都是新兵,硬仗惡戰,還是留給我們吧。”
張頜點了點頭“這我知道,從一開始,少帥就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要死死拖住了敵人,為的就是讓華雄等人可以無所顧忌的施行計劃,可,現在,他們都在何處?又為什麼非要拼死讓孫策突圍?”
“襄平,華雄等人現在全都去了襄平,襄平是遼東的治所,公孫度一旦撤兵,必然會返回襄平,相信此刻,襄平內外,全都是我們的人,就連公孫度的滿門家小,也落在了我們手中,無論咱們是死是生,公孫度都得撤兵,因為,他們的隊伍裡早就沒有了糧草,至於說讓孫策離開,雋義,我們是自己人,生死無所謂,可孫策,畢竟是我請來幫咱們的,就算他不怕死,我也絕不能讓他年紀輕輕就枉送了性命。”
“少帥,我明白了,給你賣命,我張頜,心甘情願。”張頜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沒想到,到了最後,陳削居然還能做到這一步,不惜搭上所有人的命,也把孫策掩護出去。
任何計策,都得拿命去賭,若公孫度撐不住早日撤兵,陳削就能活下來,若公孫度死不罷休,陳削也沒辦法,但是,時間拖得越久,公孫度的人必然軍心躁動,生出譁變,只要公孫度還有最起碼的理智,他不得不撤兵。
至於何時撤兵,陳削不是神仙,只能拿命賭。
“人哪,人哪,人哪?”衝出重圍的孫策,急的在山下一連轉了好幾圈,愣是沒有尋到半個義軍的影子,直到山上竄起了洶洶大火,火勢沖天而起,迅速蔓延,不多時,已經將整個掛月峰都給包圍住了,孫策才恍然頓悟,“陳削,陳削,你騙我,這裡哪有人接應我…說好的讓我帶人縱火,沒想到,你自己卻被困在了火海中,妹夫,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非得拼死把我送出來?…”
見有人突圍成功,公孫度擔心夜長夢多,當夜就燃起了大火。
孫策頓足捶胸,仰天怒吼,自己根本不怕死,所有人都無法突圍,可陳削偏偏拼死讓自己活著出來了。
他恨陳削,更恨自己,幾次咬牙發狠,恨不能一槍將自己扎死,最終一咬牙,孫策又殺了回去,只可惜,敵兵人多勢眾,孫策再勇,也無法單槍匹馬衝破敵人的層層圍堵。
火勢不住的向山上蔓延,張頜陳削的臉上,都出奇的鎮定,因為就算敵人不縱火,也難逃一死,這個時候,兩人竟然相互攙扶著欣賞起了這難得的火景。
濃煙滾滾,烈焰躥騰,周圍火苗四處飛竄,不多時,已將整個夜空照的亮如白晝。
就連那吹在臉上的風,都變得滾燙了起來!
“放心吧,我們死了,公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