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吵的太厲害,難得出來清靜一下,天都黑了,你怎麼還一個人在街上逛?”
“我沒事,睡不著,就隨便逛逛。”嘴上這麼說,心裡,白雀卻是有苦難言,尤其是面對陳削,陳削有妻室,可白雀就是心裡放不下,甚至想走,都捨不得離開。
白雀莞爾一笑,柔聲勸道“有什麼好煩的,你看看,這才多久,這裡的百姓,日子過的可比以前好多了,有的投了軍,有的進了作坊做工,有的分了田,他們再也不用受別人盤剝,街市上也越來越熱鬧,就連孩子們,也都盼著早點進你的學堂去讀書,百姓們能夠安居樂業,真心擁戴你,你還有什麼好煩心的。”
“可那些酸臭文人卻不這麼看…哎,這些人看似依附於我,真正替我著想的沒有幾個,鬧的越來越兇,就連那些跟我手下兵將結親的家族更的整天跑到家裡說這說那,我總不能下令把這些人都給宰了吧。”
“你想啊,他們為什麼鬧的這麼兇?因為你讓他們害怕了,比如,你廢除奴籍,那些世家豪族府中的家奴,要擱以前,就算被主人打死也沒有人過問,可是現在,全都除了奴籍成了自由身,就憑這一點,他們自然不會樂意,何況,你又弄作坊,又鼓勵商事,又分派良田,這些,都好比在那些人身上割肉放血,他們自然不幹。”
“是啊,這我明白,割肉放血,換了誰,心裡都不會痛快。”陳削點了點頭,沒想到白雀也看的通透。
“可是換個角度,沒有那些人的痛,百姓又怎麼會這麼高興呢?無論你怎麼做,就算把那些世家都給供起來,依舊會有人不高興,兩相對比,世事兩難全,維護世家,必然讓百姓怨恨,維護百姓,世家必然反對,你說呢?自己只要問心無愧就夠了,何必想那麼多,當然,你做的還是太急了,如此一來,所有的世家都心裡恐慌不安,長此以往,早晚生出亂子。”
“嘎吱…”忽然,身後的門開啟了,正好此戶人家要出去打更,見陳削坐在門前,頓時激動的往裡謙讓“少帥,你怎麼坐這了,快進來,外面風寒,小心著涼。”
陳削擺了擺手,望著更夫那真摯激動的笑臉,心中頓時一暖,一瞬間,所有的心結都解開了。
是啊,白雀說的對,無論自己怎麼做,都有人不會高興,何必管那麼多呢。
不過,回府之後,陳削還是改變了做法,鬧的兇的,他絕不留情,凡是暫時隔岸觀火的,不但沒動,反而還提拔了不少人,如此一來,陳削的態度,再明顯不過,誰跟我作對,我就往死裡收拾,誰支援我,我絕不虧待。
當然,就算暫時將這些人壓制了下去,依舊很多人心中心懷不滿,單單設立學堂,他們就不答應。
世家之所以有這麼深的地位,說的通俗點,因為他們世代讀書,懂的學識多,讀書,意味著有身份,意味著能參與清議,意味著能當官,窮人根本沒有讀書的機會,所以世家文人代代相傳,家族底蘊久經積澱,地位越發穩固,可一旦窮人的孩子都有書讀,等這些孩子長大成人之後,必然會威脅到世家的根本利益。
陳削的做法,就是讓要窮人翻身,世家自然不答應,兩者之間的矛盾,根本不可調和。
何況,陳削不是單純的建一兩所學堂,一下子就在幽州各地建了一百所學堂,甚至這些錢,還是世家府中出資的,陳削這一手,對世家來說,著實狠了點,簡直是割肉喂鷹。
不過,再多的反對,依然不能讓陳削動搖,陳削是農民,陳削的兵將也是農民,幫助他的世家,他可以重用,但是任何反對的,他都不予理會,惹急了,直接下令嚴辦。
如此一來,遷往幽州的百姓越來越多,逃離幽州的世家也越來越多。
陳削徹底打破了世家和貧民之間的階級平衡,不但建學堂書院,他還日夜命人改良造紙術,蔡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