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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巧克力,可以不顧弟弟死活。”

芷薇被姐姐的話一激,猛地搖頭,大喊出來,“根本不是這樣,姐亂栽贓。”

坐在一旁的少鴻目睹兩個姐姐吵架的局面,哭著說:“大姐,你別怪二姐,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們不要吵了?”但兩個姐姐吵得不可開交,根本沒人理他。

“你才高一,最好不要那麼早交男朋友。”芷芽冷靜地告訴妹妹。

“我要交就交,你根本沒權力管我,”芷薇挑釁地補了一句,“你自己長得抱歉沒人追,卻見不得人家交男朋友。”

全身無力的芷芽說不出任何話,只能盯著怒放的芷薇看,看得她臉上的驕傲盡褪,不得不躲避自己的目光時,才收回眼,跌坐直藤椅,以手蓋住紅熱的眼。客廳裡靜悄悄,沒人開口說一句話。

跪在地上的少鴻倉皇地在兩個姐姐之間流轉,不知該先安慰誰,最後,是一串尖銳刺耳的長鈴在僵硬的空氣中乍響,才教芷薇和少鴻動了一下,只有芷芽充耳不聞地蜷坐在椅上。

少鴻瞄了一下二姐,見她微微點頭示意後,才抹去眼淚和鼻起身去應門,不到五秒,他整著眉頭從陽臺跨進客廳,口氣尷尬地說:“大姐,你有朋友找,要讓他進來嗎?”

芷芽沒吭氣。芷薇見狀,張嘴無聲地問站在鋁門窗前的弟弟,“男的,女的?”

少鴻也以嘴形回答,“男的。”然後大拇指一翹,踮起腳尖,將手臂往天花板一伸,以表示對方長得很高、很帥。

芷薇想了一下,對弟弟比了一個五分鐘的手勢,然後低身將桌上的課本和書包一古腦地掃到胸前,十萬火急地捧進臥室,接著空著雙手跑進浴室取出溼毛巾,迅速飄回芷芽跟前,輕碰了姐姐的手臂,語氣歉疚地哀求:“姐,趕快擦一下臉!”

芷芽接過冰冷的毛巾,往紅腫的眼皮一蓋,呆坐原處,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芷薇為她心急了,輕咬著唇,小聲地提醒:“姐,你有客人呢!”

芷芽依舊躲在毛巾下,啞著喉嚨說:“別理我,統統別理我。不論誰找,就說我還沒回家。”話剛脫口,芷薇還來不及出去擋人,少鴻已領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空蕩的陽臺,期期艾艾地提醒芷芽:“大姐,我請周大哥進來了。”

芷芽楞在毛巾裡,沉靜好幾秒才慢慢抬起身子,出乎大家意料,她沒轉身迎接,反而丟下客人直衝進房間,藉著緊閉的門,將自己和客廳的人隔絕開來。芷芽撲到溼冷的床被上,埋怨地想著,他不是嫌晚嗎?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他這樣做只會令人更難面對現實!

她實在不習慣這樣捉摸不定的突發狀況,雙親過逝後,她過慣了平淡無波的日子不再有也不敢妄想有一個安慰、訴苦、分享喜悅的物件,她有的只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重任,恰如山頂加速滾落至地面的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儘管她知道未來的路。不可能平坦,但既已作好心理準備,再不堪忍受的苦她都能熬,但不包括這種一下甜、一下苦的複雜心情,因為這種如行雲變幻的心情不是她所熟悉的。人是安於習慣的動物,害怕一切不熟悉的事,只因怕落空、怕不安、怕白忙一場。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心上還是藏了一點點的期待!”芷芽自憐地問,隨即又回答自已:“因為這樣的生活才有樂趣。”

一陣嘲笑驀然竄進她腦子裡,“樂趣?不,你不能有樂趣,只能有責任,責任、責任!”

“對,對!只能有責任,但撇下未成年的妹妹和弟弟在外面應付客人是不負責的行徑,你必須出去才能給弟妹和客人一個交代。”芷芽想通後下了床,來到門前時,她的信念卻又動搖了。她轉過身告訴自己必須換衣服,對,這樣才有藉口解釋自己的失態,管周莊信不信,如果屆時出去他人已走的話,那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