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料割開,然後小心翼翼的褪下半邊衣服。他流了很多血,半條胳膊都染成了紅色。
面具男撩起河水,將血水擦淨,傷口清晰的暴露了出來,我邊將錢放回懷裡,邊咧著嘴看他清理自己的傷口。他還真勇猛,這麼深的傷口,看著都覺得疼,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在我面前殺了那麼多人,我應該是覺得害怕的,但想到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心中由於感激多了一絲信任,即便我連他面具下的樣子都沒有見過,仍舊莫名心安。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倘若一個人殺了人,大部分人會覺得害怕和厭惡,可這個人若是為了救我而殺人,那我便忍不住在心裡為他的殺戮抹上一層正義的色彩。其實歸根到底,都是殺人兇手。
我半張著嘴,神情緊張的看著他為自己包紮,起初心裡想的是,他用沒有消毒的河水洗傷口,會不會發炎,看著看著便注意到,他的面板很白很嫩,簡直好的不像話。我突然覺得心裡發麻,一個大男人保養成這樣,不會是斷袖吧。
他洗好傷口,撕下一塊衣角,用完好的一隻手為自己包紮,單手用起來顯然不太方便,他打結時顯得很吃力,半天沒有捆好。我躡手躡腳的爬了過去,指了指他的傷口,道,“我幫你吧。”
面具男遲疑了片刻,微微側首以示同意,我從他手裡接過布條,很輕鬆的打了個活結。
我幫他包紮好,又幫他將衣袖慢慢的套在了胳膊上,之後手腳麻利的退出十丈外。雖然是救命恩人,但想到他殺人的樣子,仍舊是心裡發怵。
夕陽終於消失,遠山隱在夜色中,只剩下模糊的輪廓。狼吼聲在山間此起彼伏,面具男升起火堆,驅趕野獸。
我和他都沉默了。
我用胳膊支著腦袋,隔著火光看著他,他坐在火堆的另一邊,雙目微閉,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些什麼。
夜晚的山林十分恐怖,除了這團火光,周圍什麼也看不見,除了黑夜就是黑夜。一陣冷風吹來,我將手□□袖筒裡,希望能得到些溫度。
風將火焰吹得東倒西歪,我生怕引起山火,忙將周圍的乾草樹木挪開,騰出了一片相當大的空地。
忙了半天,我抬頭望了望天空,此時彎月高懸,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移目瞥了瞥面具男,但見他沒有什麼反應,而且還受了傷,只能自己找吃的。
遠離火焰,周圍的景色才清晰起來,清亮的月光下,魚兒在清澈的河水裡無聲遊動,怡然自得。我撿起一隻木棍,學著面具男這些天捕魚的樣子,屏息盯著河面,看到有魚兒游到面前時,奮力一擊。河面上激起層層水花,待歸於平靜後,並沒有翻了肚皮的魚兒浮上來。
我大失所望,準備再試一次。
身後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扭頭看了一眼,面具男的臉幾乎貼在了我的臉上,我條件反射的向後仰了仰,腳下猛然打滑,向河水裡倒去。
面具男眼疾手快地摟住了我的腰,可惜他用錯了自己受傷的手,一時吃痛,使不上氣力,被我帶到了水裡。
冰涼的河水沒過了我的頭頂,從我的眼耳口鼻中灌進來。我不會游泳,求生的本能使我的手腳拼了命一頓撲騰。面具男接近我,我一頓亂抓亂摸,他費力好大的力氣才將我從水中撈了出來。
我氣喘吁吁的坐在草地上,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過了許久,我才將意識從恐慌中收回來,想抬手拍拍胸脯,卻突然發現手中多了一個東西,拿起來一看,竟是面具男子的面具。
我抬頭看向他,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變得詭異起來。我驚懼地幾乎說不出話。我想我一定是死了,不然怎麼可能看到這麼駭人的事情,這個男子,他竟然是,竟然是宇文邕。
我狠狠地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