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但她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樣子。她與這個奶奶從未見過面,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喜悅,這我可以理解,但她滿臉憂愁,是幾個意思?
新興向來喜歡堆滿微笑,現在這個樣子真讓人擔心。
第一次見到閻姬,我便覺得,她是個慈祥和藹的老婦,沒有一絲貴氣,臉上手上皆是貧苦人家的痕跡,看來這些年,她確實吃了不少苦。宇文護在閻姬面前,說話難得的溫聲細語。
席間,我一直在觀察新興,發現她的目光固定在一個人的身上。這個人,我看著頗為眼熟,在腦海中搜颳了許久,才憶起,正是在大冢宰府前遇到過的男子,蘇威。
蘇威似乎知道新興在看自己,眼神躲閃,面色緋紅。
我看著兩個人的反應,忍不住猜想,難道是新興對蘇威有意思?
宴會過半,所有的人向閻姬敬完酒後,新興趁著蘇威瞄過來一眼時,趕緊打了個手勢,暗示他出去。而據我這一整晚的觀察,蘇威從頭到尾只瞄了她這一眼。
兩個人出去後,這個宴會於我而言,便只剩下無聊了。
整晚,這間屋子裡的人都在想盡各種辦法阿諛奉承,聽得我尷尬症都要犯了,真想吐槽一下這幫人,難道對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嫗誇讚其溫柔美麗,合適嗎?擱到現在,簡直就是撩妹現場。
殿中人很多,溫度也很高,我套了三四層衣服,差點熱的背過去,於是想找藉口出去吹吹風,我低聲道,“皇上,臣妾想出去方便一下。”
宇文邕的表情告訴我,他沒聽懂“方便”是什麼意思。我再次道,“就是你們說的如廁。”
宇文邕皺了皺眉,道,“這種事情,難道也要請示嗎?”
我暗自嘆息,規矩真多,什麼事情該請示,什麼事情不該請示,我怎麼知道。
我奔出了大殿,一股涼意撲面而來,然而只是一瞬,我很快適應了室外的溫度,仍舊是大汗淋漓。我扯著領口,不停地扇著風,忍不住仰天長嘆,“上帝呀,耶穌呀,如來佛祖啊,誰能賜我一臺空調,我絕對獻出自己所有的積蓄,為你們打造一枚金身。”
話音剛落,身邊半人高的花叢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被嚇了一跳,難不成是我拜的八方神仙顯靈了,扒開花叢,便能看到一臺空調?如果真是這樣,我估計只能是一種可能,那就是鬧鬼了。
我心想,可能是哪裡的貓狗吧,於是躡手躡腳的靠近了花叢。正要扒開時,一個人鑽了出來,嚇了我一跳。接著微弱的月光,我看清眼前人的模樣,竟是厙漢姬,我驚訝的目瞪口呆,問道,“呀,怎麼是你,你在花叢裡做什麼?”
宴會上她一直坐在我旁邊,我沒有注意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但我記得她好像就抿了一小口酒,怎麼會滿身酒氣,眼睛也是紅紅的。
她理了理頭髮,聲音有些沙啞,道,“臣妾沒做什麼,只是覺得皇上晚上睡得不太安穩,想收集些助眠的花瓣,曬乾了為皇上做個枕頭。”
真是個細心又好心的姑娘,我也知道宇文邕晚上睡不好,怎麼沒有想到為他做枕頭。不過宴會的時候跑出來,就是為了做枕頭,也太奇怪了吧。
我笑了笑道,“那沒事,你慢慢收集吧,要不我幫你。”
她忙擺了擺手,怯怯道,“皇后娘娘,臣妾怎麼敢越矩,讓您屈尊為我採花,反正現在光線也不好,明日臣妾再命人過來摘,也是一樣的。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直覺告訴我,她一定在隱藏著什麼,但我並不想深究,聽說過不少因好奇心重又愛多管閒事,被人害死的事情,我可不會做這樣的冤大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先裝傻比較好,以後找機會慢慢探查,也不遲。
我露出一個天真無暇的笑來,道,“好妹妹,那怎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