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好。
我確實不那麼喜歡學習。
媽媽說,蒙德蘇多好,給孩子自由。
是呀,我得到的自由,不過是午休時間可以自由出去玩,還有,可以在教室裡自由走動,最多還有,可以自由選擇要玩的玩具。
還有什麼?
可以自由吃飯?
可以自由睡覺?
可以自由呼吸?
總之,我覺得被姥爺、婁奶奶、媽媽,還有園長媽媽這些人津津樂道的“自由”,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根本就是小題大做,拿著雞毛當令箭。有好幾次我都禁不住問自己:一個月好幾百塊難道就買了兩個字:自由?
數學老師
媽媽那個男朋友姓陶,是一箇中學數學老師,結過一次婚,沒多久就離婚了,沒孩子,比媽媽大兩歲。這些都是媽媽告訴我的,媽媽還特別說:“媽媽之所以願意和他來往,就是因為他是一個不錯的數學老師,將來可以輔導你。”我想說沒必要這樣的,可又不能這麼說,說出來她又會認為我忘不了自己聰明。
無論如何,事實是兩個人開始出雙入對。
而且還開始有*了,夠快的。
哼,別忘了,米粒兒會告訴我一切的。
姥姥呢也有自己的事情,每天也是早出晚歸,和一大堆退休老人在公園跳扇子舞,唱京劇,打麻將,似乎迎來了人生的第二春。
姥爺也越來越忙,我好久沒見他的面了。
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某個週末前來接我的人竟是陶叔叔。陶叔叔說:“你媽媽出差了。”我心想,媽媽出差了,應該是姥姥或者姥爺來接我呀。我心裡感到涼颼颼的,有一種被親人們遺棄的感覺。他們把我放在蒙德蘇這麼個地方,就像寄存了一樣東西,然後都就不露面了。我想,得想個辦法報復他們。
陶叔叔帶我回家,進門一看米粒兒不見了。我問:“米粒兒呢?”陶叔叔說:“米粒兒在姥姥家,你媽出差了,暫時放在姥姥家。”
家裡好淒涼呀。
能聞到米粒兒留下的味道,酸甜酸甜的。
我不由得哭了。
陶叔叔問:“末末你怎麼了,想繼續呆在幼兒園嗎?”
我說:“我要去姥姥家。”
陶叔叔說:“姥姥不在家。”
犬靈(26)
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謊。
“姥爺在家吧?”我問。
“姥爺也不在家。”陶叔叔繼續撒謊。
沒辦法,知道他在撒謊,卻不能當面戳破他。
他繫上圍裙開始做飯。
我開啟電視開始看《大頭兒子小頭爸爸》,邊看邊流淚,邊看邊想,總有一天,我會報復他們的,媽媽,姥姥,姥爺,婁奶奶……
但是怎麼報復他們好呢?
我一時想不出好辦法。
沒多久飯好了,然後便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吃著飯,媽媽不在,米粒兒不在,我一口一口地吃著飯,吃得比平常還慢,還故意把飯撒出來,我看到陶叔叔早就吃完飯,等得不耐煩了,就打算惹他發火,甚至惹得他打我一頓。
這也許就是我報復的開始。
還有沒有更好的方式?我一時想不起來。
沒等我放碗,數學老師說:
“末末,吃不進去就別吃了,這兒有一道幾何題,我看你會不會做。”
我一聽做題,多少有了些興趣。
數學老師將一張新的《中學生數學報》放在我面前,把題目指給我看:
將一個正方形分割成大小不等的許多個小正方形,可被分割的最少的正方形的個數是多少?注意:不能有任何兩個正方形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