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澤還是笑,說:“我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還對著二哥哭?”
白承路氣得往前大步走去,對著白承澤他很內疚,白承允身邊有白承舟,白承英,可白承澤的身邊,什麼人也沒有。白承路不想跟白承澤說,他不看好他。他比白承澤要長近十歲,他是看過他們的父皇是如何一夜之間率兵攻入京都城,當他被他們的母妃抱進帝宮時,他看到的不是什麼金碧輝煌的宮闕歌臺,他看的是成堆的屍體,流成河的鮮血,他們的父皇站在金鑾大殿前的高臺上,戰甲血染,形如兇魔,也如神祗,那時候白承路就知道,天下間沒有人可以違揹他們父皇的意願,就算是他的兒子也不能。
“這是我給侄子們的,”白承澤追上白承路,遞給白承路一個包裹。
白承路接過這包裹,突然就跟白承澤道:“老五,你不要跟父皇對著幹,他現在身體不好,但身體不好不會讓他變了性子。”
白承澤點了一下頭。
白承路也不知道白承澤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心情突然就變得沉悶,找不到可以紓解的辦法,只能悶聲不響地上了轎。
白承澤站在府門前,沒有去看越走越遠的二王府一行人,而是往帝宮的方向張望了一下。今天安太師在金鑾大殿前鬧得這一場,很可能是這個老狐狸想透過這一鬧,讓安錦繡知道他勸不住安元志,只是不知道安錦繡會怎麼做。
白登跑到了白承澤的身後。
“去讓那些人準備好,”白承澤小聲道:“安元志那幫人很快就要動手了。”
白登應了一聲是,在府門前上了馬,跑走了。
白承澤回到書房後,從宮裡又來了訊息,世宗下了旨,明日一早要將關在大理寺的內廷罪人們,一起押到位於城西的刑場處死。
“殿下,”來給白承澤報信的官員,看白承澤聽了世宗的旨意後沒有反應,便又道:“韋希聖跟聖上說,一下子處死數百人,他怕大理寺的人手不夠,所以奏請聖上調衛**幫他。”
“韋希聖想幹什麼?”白承澤這下子臉色一沉,道:“他什麼時候跟上官勇這麼要好了?”
這官員搖頭道:“下官沒聽說韋希聖跟上官勇有過往來。”
“你去吧,”白承澤見問這個官員問不出什麼來了,便又和緩了神情道:“多謝了。”
這官員忙起身告辭。
到了這天的晚上,上官睿帶著上官平寧還有大王一家五口,被一隊安府的護院家丁護衛著,出城去了衛**營。
安元文,安元禮,神情不安地坐在安太師的書房裡。
大管家跑進來稟報道:“太師,派去的人回來了,上官二少爺和平寧小少爺到衛**營了。”
安元禮道:“他們去了軍營倒是安全了,那我們這一家子該怎麼辦?”
安太師揮手讓大管家退下,看著安元禮道:“你慌什麼?”
安元禮道:“父親,萬一元志他們失手了呢?王襄官不大,可官不大也是朝廷命官吧?在聖上的眼皮子底下殺朝廷命官,我們是不是太冒險了?”
“怕了,你就帶著你的妻兒走好了,”安太師道:“明天一早,你就出城回潯陽去。”
“父親,”安元禮說:“如果元志他們失手,我往江南走有用嗎?”
安元文這時開口道:“元禮你不要說了。”
“大哥!”安文禮跟安元文叫。
“父親今天當著眾臣的面,已經不認元志這個兒子了,”安元文道:“元志他們就是失手,也與我安家無關,你怕什麼?”
“在金鑾殿前的那一出,不是作戲嗎?”安元禮有點懵了。
“說出去的話,怎麼能不認?”安太師這時開口道:“這是作戲也是後路,你這些年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