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方仁親王年紀輕輕,也就三十多歲,雖然臉上敷粉看不出具體相貌,但是親王的舉止十分優雅,對吉良義時這個武士也很和藹,一點也沒有小看他年齡的意思,當吉良義時如實回報了戰況之後,又誇獎了吉良義時忠君為國實乃朝廷楷模云云。
反正用怪異的皇族鶴音說些誇獎的話,鶴音就是一堆文言文用古日語念出來,聽起來很費勁但勉強能聽懂大概的意思。
正準備返回大內裡的時候,吉良義時突然說道:“請親王殿下保守此戰實情,事關我幕府興復之功業!請您務必保守秘密!”
“嗯?孤明白了!”這位親王看起來很驚訝,但是他和快又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起駕返回大內裡,一行帷帳遮擋的牛車緩緩離去,吉良義時才輕吐一口氣,暗道:“咱這次又賭了把大的!正親町天皇為我保守秘密有木有!”
三艘安宅船在第二天被拖回了琵琶湖,不得不說野口冬長的確實夠蠢的,澱川水系裡比鴨川還要淺窄的河流只有山科川這等小支流,其他的幹流無論是桂川還是宇治川的河道都非常寬闊,水道也非常深,甚至行走南蠻的海船也沒有問題,但他偏偏帶著水軍闖進這支流裡,讓原本不生不敗的局變成一場完勝戰。
幾天後,坐鎮芥川山城的三好長慶收到一堆似是而非的訊息,誰也說不清野口冬長到底怎麼敗的,據說有人看到船上掛著足利二引兩旗,也有人說其實是澱川水軍旗,更多的是說掛著鬼王旗,甚至根本沒掛旗。
最後到底怎麼敗亡的沒人知道,無論是天降神火還是神雷都不靠譜,松永久秀沉吟了片刻說道:“會不會是鐵炮?根據伊勢貞孝所說,那隻水軍裡有許多發出巨響和白霧的鐵炮,臣下懷疑這裡面一定有關聯。”
一直與松永久秀不太和睦的三好康長立刻提出不同意見:“哼!松永殿下說的不對吧?鐵炮怎麼會發火?可是許多人說看到火光沖天而起,冒著黑煙飄到天上,鐵炮有那能力嗎?就是焙烙的可能性也要遠大過鐵炮的吧!”
“焙烙!對!一定是焙烙!康長殿下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這句話點醒了場內所有人,三好家的直臣沒有一個草包,都是經歷戰陣活下來的精銳武士,只是他們也被謠言所誤導一時想不通罷了,有人稍稍一點就立刻想明白。
三好康長原本只是想和松永久秀別苗頭,現在一聽大家的稱讚,也連忙衝著諸位同僚致意,松永久秀的臉色則很不好看,他對軍略之道只是略有涉及,水軍上的事物更是隻瞭解個大概,長時間做三好長慶的秘書班子,要談起軍陣之事自然是破綻百出。
“嗯!焙烙的可能性非常大!久秀!給我查查三島水軍最近幾個月的動向,是不是有進入畿內的動靜?”三好長慶立刻起了疑心,甚至聯想到擅長使用焙烙玉的三島水軍與京都的幕府有所勾結,也只有三島水軍才有這個實力全殲一隻輕而無備的淡路水軍。
“是!”松永久秀恭敬的回答道。
三好長慶略作思考,就取來紙筆唰唰寫下一封信箋,喚來小姓吩咐道:“把這封信交給冬康,讓他嚴密注意三島水軍的行動,瀨戶內海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得放鬆警惕!尤其是周防大內家的動靜!”
“主公的意思是大內家……”三好家的眾臣們一陣驚懼的表情。
“不是……只是懷疑罷了!”三好長慶也是一臉肅然之色,大內家的恐怖對畿內簡直是揮之不去的陰影,想必兇猛的三好家,畿內的國人更懼怕西國的大內家,大內義興留給畿內的印象太深刻了,船岡山合戰名將細川政賢血灑羅漢橋。
大內義興在京都統治的時間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