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只有數面的交情,可他上次的行為好歹也算是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爾蘇炎今日裡會這般對他,恐怕和上次他的行為脫不了干係。若是真的如此,那就是自己害了他。
唉……
天下之債,就屬著人情債最是難還。
只是豹子靈對爾蘇炎也算是忠心耿耿,如今卻因為那麼件小事而得了這麼個待遇。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這對豹子靈來說應該都是個嚴重的打擊。
沈煙輕皺著眉頭似是不甚同意,看到後來他甚至是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另一邊廂,嶽炅青已然站出面對著爾蘇炎,冷淡卻不失禮數的問候道:“爾蘇國主,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爾蘇炎睨了他一眼後撇了撇嘴角只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算是應過。之後,他的目光就穿過了他直射在了別處。
嶽炅青並沒有跟隨他的目光看去。因為他知道,他在看著誰。只見他臉上一沉,繼續高聲說道:“不知爾蘇國主放下一切國事,今日前來究竟是所為何事呢?”
然而,爾蘇炎的目光依舊沒有收回。他死死凝視著那個站在馬車上正面對自己的人,心下泛起陣陣酸楚。
——他看起來比在自己身邊時氣色要好上許多。
這意味著什麼?
爾蘇炎被髭鬚遮掩得不甚明顯的嘴形勾勒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其實他早就知道,知道沈煙並不喜歡待在他的身邊。他睡覺時都會縮成一團。似保護自己,更似對他的無聲抵抗。於是,他只有在他熟睡以後方才輕手輕腳地將人摟進懷裡抱著。
只有當沈煙沒有意識的時候,他們才能親近一些。
連爾蘇炎自己都覺得,自己從未這樣可憐過,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而要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其實很簡單。
離開這個人,或者讓這個人離開。
在戧國特有的寒冷夜霧裡,爾蘇炎曾經經歷過無數次的思考。結果,永遠都只有一個——
我,依舊不會放你離開。
“沈煙,回到我的身邊來。”
灌了內力的沉穩聲線沒有遭到任何阻擋的輕易傳達出去,他的話只要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沈煙臉色一變,心中不安竟是成真。
可未待爾蘇炎話中的當事人開口,一人已閒庭信步地走至他的面前。
“這青天白日的,爾蘇國主怎麼竟說起‘夢話’來了?”一身白衣的鐘落鴻看上去是一表人才俊逸非凡,可他一開口就叫人忍不住想翻白眼了——至少沈煙是這麼認為的。
爾蘇炎冷冷的將人快速打量了一遍,“你是什麼東西?”
“在下,鍾落鴻。”
見對方絲毫沒有被自己激怒,反而還帶著從開始起就沒有變過的礙眼笑容,爾蘇炎終於微眯起了眼又將人給從頭到腳上上下下看了個遍,隨即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冷笑著說:“原來你就是那個鍾落鴻。”
鍾落鴻似乎對他的反應頗感意外,“原來?爾蘇國主認得在下?”
“哼……定屏一戰,慶國鍾落鴻這三個字只怕是少有武人會不識得了。”
而聽得他這麼一說以後,沈煙倒是覺得對鍾落鴻有了幾分好奇。
原來他“定屏侯”的稱號還有此傳奇緣由吶……更沒想到的是,他的名聲竟會這麼響亮,連一向不將人放在眼裡的爾蘇炎都聽說過他的過往。看來他能受到皇帝青眼相待不是沒有道理的。
再看鐘落鴻,被人無意間捅出過往功績的他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得意洋洋,反而是轉過了頭去,對著沈煙的方向揚首睇去一笑,似乎是在問:怎麼樣?我很厲害吧?
對此沈煙除了哭笑不得以外還是哭笑不得。而鍾落鴻這個意喻明顯的行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