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已經沒有淚了，但是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醒來，就那樣永遠睡過去該有多好。

“蕭小姐，時間不早了，你起來吃點東西吧？”李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蕭蕭的臉仍然埋在枕頭裡，沒有回答。她不想說話，更不想吃飯，此時此刻不願意理任何人。

李娟站在那裡等了一會，見她縮在被裡沒有動，無奈地嘆了口氣。就轉到露臺去打掃了，這才發現了外面的凌亂。除了散了一地的衣服，露臺的一角上那血跡斑斑更是觸目驚心，她這才意識到蕭蕭的反應不對勁。

她輕手輕腳地把東西收拾乾淨，又不放心地折回來，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再次對她說：“蕭小姐，已經快中午了，你要不要吃東西？”

蕭蕭仍然沒有任何反應，李娟的心跟著提起來，大著膽子伸出手想要探探她的額頭，她卻躲開了。她沒有看李娟，只是聲音疲憊地說：“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李娟雖然擔心她身上的傷，但聽到她說話並沒有什麼不妥，就稍稍安了心退出了房間。

蕭蕭聽到她出去的聲音，才慢慢地抬起頭來。她睡不著，想麻木自己什麼也不去想，卻發現自己的頭腦無比清醒。她試著慢慢從床上翻了個身爬起來，隨便找了件衣服套上。腳剛沾到地，雙腿都在打著哆嗦。

這時床頭櫃上傳來嗡嗡的震動聲，隨著鈴聲響起，手機上五彩的光線一閃一閃的反射在牆上。她緩緩伸手把電話拿了過來，看到來電顯上是一串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鍵。

“喂！”聲音很低，帶著乾澀的沙啞。

“妞兒，昨天過得不錯吧？是不是忘了還有另一個男人在等著你救命？”是凌雲的聲音！

“你想怎麼樣？”她問著，聲音有些慌，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鍾離衡居然不在。

“我想怎麼樣？”凌雲輕笑，然後語調突然轉為陰狠：“你是昨晚被鍾離衡弄傻了吧？連小爺為什麼讓你回去都忘了？”

“他知道了，我不可能下手的，你放過我吧，你們的恩怨為什麼一定要扯上我。”她崩潰地叫吼。

“你他媽少廢話，小爺我告訴你，今天聽不到他病危的訊息，那麼明天的報紙就會有個季姓精神病患者跳樓的新聞代替。”凌雲威脅完就掛了電話，有點氣急敗壞，聽得出來心情極差。

手機從蕭蕭鬆動的手上掉下去，哐地一聲掉在木製地板上。想到凌雲說季傑跳樓的話，她的整個身子又顫慄起來，抖得很厲害，身子支撐不住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蕭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李娟正端著一碗粥進來，看到她跌在地上，趕緊放下粥來攙她，從她寬鬆的衣領裡看到裡面的傷，那凌亂的床上也沾了許多血跡。

李娟嚇得趕緊捂住嘴巴，才把驚叫及時掩在嘴巴里。

“鍾離呢？鍾離呢？鍾離去哪了？”她卻像沒看到她的反應，一勁的扯著她的袖子問，那樣跟瘋了似的。

“我不知道啊……”李娟大概也是被她的樣子嚇到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鍾離呢？”蕭蕭跟沒聽到似的，還在扯著李娟的袖子問，眼淚都流出來了。

“蕭小姐，你冷靜一點，你這到底是怎麼了？”蕭蕭的反常讓她很擔心，李娟想讓她先放開自己，可是蕭蕭卻一點鬆開的意思也沒有。兩個人就一直這樣拉扯著，以至於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找我什麼事？”鍾離衡皺著眉，看著地上狼狽的蕭蕭問。

蕭蕭楞楞地看著他，扯著李娟的手不自覺地鬆下來。

“你先出去。”鍾離衡轉頭對李娟說。

李娟點了點頭，很快地退出了房門。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