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短時間內將局勢攪亂,以便自己回京時能趕得上趟——回了京,就得著手海運的摺子,否則如何談得上解決了河工的難題,如果局勢不亂,也就沒了趁亂取勢的可能。
胤祚早就交待了劉長鄂注意朝廷的動態,尤其是阿哥們的反應,康熙三十五年最後一夜的那場鬧劇發生了不過三天,胤祚就收到了透過飛鴿傳書送來的準確訊息,這不,立刻召集郭琇、林軒毅開始商討這件事了。
“先生,以為此事如何?是不是該照計劃行事了?”胤祚將送來的情報交到了林軒毅的手中。
林軒毅看完了手中的那張小紙條,沉思了一下道:“火候還不夠,得再加一把火。”
“加火?”胤祚微微地一愣。
“不錯,可以先將那份火耗歸公的摺子先遞上去,把火再燒旺一些。”林軒毅冷靜地分析道:“眼下這個局面,聖上必定會是各打五十大板,清欠的事兒也會因此而停了下來,朝中大臣也會有所調整,局勢雖會亂上一陣,但很快就會穩下來,等我們回到京城,估計朝局已是風平浪靜,不利於我們亂中取勢的計劃。若是這份火耗歸公的摺子上了,朝中必然會掀起大浪,亂局至少會持續到我們回到京師的那一刻。”
“不錯,摺子是本王上的,那些子朝官無論是反對的,
成的,總得等到本王回到京師才能知曉究竟是怎個道大人立刻六百里加急發出此折。”胤祚笑呵呵地道。
這時代檔案傳輸靠得是驛站,一般每隔20裡有一個驛站傳遞的公文上註明“馬上飛遞”的字樣,就必須按規定以每天300裡的速度傳遞。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傳送的速度可達到每400、快達到800。傳遞緊急檔案時,每個驛站都用快馬,這樣,雖然不是千里馬,但每匹馬都拼命跑,也可以一日千里。
胤祚當然希望手中的那份火耗歸公的摺子能儘快趕到京師,至少要在康熙三十六年正月初八開第一次早朝的時候趕到,但此折不是軍情不能用八百里加急來傳送,最多隻能用六百里加急,不過算算時間也能在開朝前一天送抵京師,這便足夠了。
春節是過去了,可春天卻還沒真兒個地到來,京師裡昨夜才落了場大雪,天凍得很,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的就是躺在溫暖的被窩裡睡個懶覺,如果身邊再樓上個美嬌娘子暖被窩,那就更是件美事了。不過此等美事在京城裡,只有那些子平頭百姓能享受,朝官們卻沒有這個福氣,得上朝,三更就得起,五更就得進宮候著,天沒大亮就得開朝議事。
別的阿哥、朝臣即便是上朝也就是三更起了,可四阿哥胤禛卻得三更就出發,沒別的原因,只為他的宅子在城外,不得不如此。今兒個是康熙三十六年的第一朝,儘管除夕夜那場風波都已經過去八天了,可胤禛心情依然不好,但也沒個遲到或是不去的理,二更就起了,認真地梳洗了一番,草草地用了些白粥就上轎子出發了。
剛進了城門口沒多遠,就聽見前面護衛群裡發出一陣的騷亂,原本就心情煩悶的胤禛此時更是心中有火,喝令停了轎,怒氣衝衝地問道:“何事喧譁?”
胤禛冷厲刻薄,御下極嚴,容不得人失誤,但凡有個小錯失,斷沒有饒過的理,手下那幫子奴才、護衛沒少因小事而挨家法的。大夥兒都知道自家主子最近火氣大,都收斂得很,就怕因自個兒不小心得罪了主子,吃排頭、挨鞭子,這會兒聽到胤禛那略帶怒氣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小半會之後,還是大管家高福兒先醒過神來,靠上了轎子邊,沉著聲道:“主子,前頭有個斷了腿的傷者,擋了道,奴才們這就將他抬走。”
“傷者?”胤禛沉吟了一下道:“是什麼傷者?”
“回主子的話,看打扮像是來京趕考的書生。”高福兒頭前就看過那個倒在路中間的傷者,此刻倒也答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