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裡,對梁王說過不止一次的:“你有沒有想過,宮中要帶出來多少人,而外面又有多少人涉在其中?”皇帝是痛心,再一次道:“你不應是皇家人,我身子越發的不好,還指望著託孤與你,你這樣,讓我怎麼能放心!”
梁王眼睛裡失神:“託孤於我?”把張皇后的皇子託孤與自己!梁王嘶聲道:“不!”這一聲飽含悲憤,響徹在宮室中。因為過於悲憤或是宮室過大,說過以後象是還有一聲回聲“不”重複響起來。
“你太糊塗!”皇帝被這聲中的悲憤又驚一下,心頭一陣難過,喉頭一甜,又是一口血吐在地上。梁王惶惶對著那鮮紅的血跡看,再迷茫地對皇帝看看,看到他唇角猶有的血絲,梁王悲痛地再喊了一聲:“天吶!”有冤竟然不能申!
這聲音剛過,臉上便捱了重重一下。皇帝重重給了梁王一個巴掌,怒斥道:“閉嘴!”梁王捂著嘴,見皇帝清雋消瘦的面容上多了幾分兇狠,就是說話的語氣也是惡狠狠地低聲道:“再不許說這事情!”
空洞著雙眼的梁王捱了這一巴掌,象是在他心中重重捶著一樣;皇帝極少有的強硬兇狠,也讓梁王萬分委屈之上,更添了雪山冰海一樣的寒冷。
“我,不,”空洞過後,梁王伏身於地上,扭曲著身子冷汗直冒,艱難枯澀地吐出來這兩個字。再抬頭,遇上的是,皇帝陰霾密佈的面容:“江山為重,你為重?”皇帝歇了這一下,又被梁王的死不回頭氣到,反而硬朗地坐直了,逼問梁王道:“幾家臣子,都是重臣。當年舊事,不是一人所為。你想抄哪幾家,又滅哪幾家的九族?你再這樣下去,橫豎我身子不行了,這江山讓你坐,讓你殺個乾乾淨淨,你等著,等我閉了眼,全都由著你!”
“不!……。”梁王到這個時候,聽進去這些言語。他痛苦難耐,只覺得身子裡無處不悲傷,那悲直到骨子裡,讓他無法解開。
這裡面幕幃重重,皇帝和梁王,一個沉浸在煩惱中,一個沉浸在悲憤中。都自痛苦的兄弟兩人,齊齊聽到似有輕微的腳步聲時。這才一個明白自己是兄長,一個明白自己是王爺。
腳步聲並沒有聽錯,外面是來了人。宮女們怯生生遞話兒:“皇后娘娘,丞相和少傅在宮門外求見。”
皇帝立即強著和顏悅色了:“宣。”再對著梁王瞪了一眼,低聲罵道:“再鬧,我摘了你王爺的頂戴。過來扶我,再把地上那血擦了。”
等到張皇后等人進來,只能覷到太監們更是戰戰兢兢的神色,至於剛才更為兇狠的一場爭執,他們只能是猜上一猜。
“三皇弟孩子氣!看中了他國進貢的貓兒眼、東珠的一件東西,一定要朕賞給他!”皇帝是還帶著薄怒的樣子,對梁王看看,對別人這樣說:“以往凡是你喜歡的,朕都割愛了。今番偏不給你,就為你吵鬧,把朕的舊病也引發出來。咄!回去一個月不許出來,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遞摺子來吧!”
楚少傅看著梁王殿下垂頭喪氣,沮喪傷心的任是誰也明白不是“要一件貓兒眼和東珠的東西”這樣簡單,他無聲無息揚了揚眼角,在身邊張丞相面上瞅瞅,見他面無表情,似是沒有察覺這事情與他有關。
微風起昔輕雲飛揚,楚懷賢在宮門外接著父親回家去。父子心中都明白,這一根刺,深深地紮在梁王心中。從此以後,是不會再忘記的了。
天清清草盈盈,雖然楚少夫人林小初儘自己力氣反對,林小姑娘小意,在一個天清氣爽的日子裡,還是坐上馬車,在丫頭家人的陪伴下,往ZJ去見莊浣芷姑娘,名義上是“給莊姑娘賠禮道歉”。
奶媽是第一個有年紀,又穩當的人,當然她要陪著來。小意同坐在一車的奶媽親熱地說著話,手縮在袖子裡不住撫著一個封著的方勝,方勝摺疊得方方正正,也封得密密實實。這是楚懷賢在小意出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