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我說道:“過年那天晚上遠遠的見了二殿下一眼,看殿下倒是長了好些。”
“是啊……”
他輕輕的,彷彿嘆息的說了一句:“說起來,朕也很久,沒過去看望他們了。”
“……”
“當初,要不是你——”
說到這裡,他像是自悔失言,急忙截斷了後半句話,我明白他顧忌什麼,也不去提,只淡淡的笑道:“皇帝陛下去看看也好。橫豎,二殿下他——多疼疼也無妨。”
“朕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抽不出心神。這樣吧,既然說起了,不如現在,你就陪朕過去看看他?”
“……”
我有些猶豫,雖然看望劉漓和念勻不是什麼大事,但跟他一起去看望,那事情就大了。
於是我淡淡笑道:“皇帝陛下請恕罪,民女上午已經有些勞累了,此刻,只想好好休息一會兒。”
“這樣啊……”
他有些淡淡的失落,但也沒有強求,只說道:“那就罷了。”
“謝皇上。”
他又在我屋子裡坐了一會兒,閒話倒是沒什麼,我也沒有精神去應付閒話,等到中午傳膳的時候,他便走了,我這才鬆了口氣的,回到床邊靠在床頭,將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妙言抱進懷裡。
心裡無數的念頭,在不斷地湧動著。
常太師,南宮尚書……
太子殿下……
皇后娘娘……
傅八岱,裴元灝……
這幾方的較量,原本是很簡單的一件是否對西川用兵的事,但現在看來,彷彿有些撲朔迷離了。
太子並沒有站在常太師的那一邊,而裴元灝在廷議之後,仍然將太子交給吳彥秋,讓他們出京巡視。
吳彥秋,他是站在那一邊的?
常晴又到底對現在的局勢,有什麼看法,有什麼影響?
如果,真的如裴元灝所說,當今天廷議勝利的一切佐力都不在的時候,常太師和南宮錦宏可能獲勝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再發起第二次衝擊?
到那個時候,結局又會如何呢?
接連的幾場大雪,阻擾了吳彥秋和太子念深出京的行程,日子一拖再拖,終於在二月初,立春前兩天,天氣轉好,皇帝的口諭讓尚書和太子準備,便是要正式出京巡視了。
在二月初四這天晚上,皇后辦了一場家宴。
她來請了我,但我也明白,自己到底不算這一家的,再去家宴的話就有些不知深淺了,於是婉言固辭,後來太子也來勸了我幾次,都被我拒絕了。
晚上,就聽見向來清靜的皇后的居所傳來了熱鬧的聲音,燈火通明,一直到很晚。
第二天正式立春,一大早,我和妙言剛吃過早飯,念深就上門了。
他穿著一身簇新的衣袍,顯得十分的精神,一進門就朝我行了個禮:“青姨。”
我笑道:“喲,太子殿下好英挺啊。”
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直起身來看著我,我也輕撫著他的胳膊,笑道:“殿下這身衣服倒是鮮亮,以前沒見殿下穿過啊。”
“是母后給我做的,因為這一次是我第一次出京,母后就讓我穿上。”
我感嘆道:“皇后娘娘為了殿下,真是殫精竭慮。”
“還耳提面命呢,”念深說道:“剛剛我去拜別母后,她就訓了我好長一段話,我膝蓋都跪疼了。”
我笑道:“膝蓋疼了是小事,那殿下記住了嗎?”
“當然記住了,”他說道:“母后還交代,青姨懂得多,讓我過來拜別青姨的時候,如果青姨交代什麼,我要記得更深切才行。”
“皇后娘娘這麼說的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