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你的面前,喊著,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這把匕首嗎?我立刻不知所措了。
“這裡環境幽靜,食物也美味吧!”我的思維還如此簡單,胡亂地編了兩個。
“不對!”周方晞搖了搖頭,“這裡是我與初戀約會的地方,那個時候經常過來。”周方晞仿有感情地環視四周,這裡每次細微的改變都跳脫不了她的目光。
“後來呢?”我覺得後來還有一些故事,應該就是答案本身了。
周方晞的眼睛裡多了些晶瑩的淚花,在火焰中格外剔透,“後來他去了加州,我們便漸漸失去了聯絡。”我明白失去聯絡應該是分手的婉轉說法。
“那麼你們就再也沒有了聯絡?”我問話的水平如同記者,或許這是男人的通病,並沒有關照她的感受,而是一味尋找答案。
“後來,我聽他同學說,他好像應該組織了家庭。我們並沒有再見面。”她飛快地擦拭去快要墜落的淚水,而且飛速地迴歸到正常的情緒中,她並不等我的回答,而是快速地詢問我,“你知道人怎麼才會幸福嗎?”
“與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吧!”我的情緒也低落了,受到她的傳染。
她並不反駁或是贊成我的意見,因為每個人對幸福觀點都是不同的。“幸福取決自己腳下所擁有這塊地的面積,如果太小就要掙扎,如果太大則會無助。”她若有所思地繼續給我說,“如果腳下的面積正好,也是你熟悉和熱愛的,那麼就是幸福的。”這話很有哲學,我需要用時間來參透。
安靜,我與她同時處於肢體的安靜,思維的不安靜中,我感受到周方晞的委屈和無助,女人的情緒,不僅僅是思戀那麼簡單。“知道為什麼,今天我請你嗎?”周方晞的問題讓我難以招架,我想那匕首是不是應該捅過來了。“今天,是我與他在上海別離的日子。”周方晞依舊沒有看我,我覺得她的全部心思已經飛到加州那個男人的身邊,那把匕首正捅進他的身軀裡,鮮血在噴湧,是他們兩個人混合後的鮮血。
任何一個不放棄愛情的女人,會把很多日子都記錄下來,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說話,第一次牽手和第一次的親吻。在她生命裡,如果沒有一個叫愛情的東西支撐著,那麼她一定感到自己的憔悴和蒼老。
幸好端上來的食物香味挽救了我們的心情,周方晞收拾起花殘柳敗的落魄,而我也擺脫了尷尬。我一邊吃,一邊猜想她的婚姻也是不幸福的。卡夫卡說,婚姻大多是從床上開始,在咖啡館或法院結束,但是一定不會在花前月下結束。大致上大家同樣憎恨原來舊圍牆,嚮往一個新的圍牆,不久後又對新的圍牆也失去了信心。我開始斷定,女人嫁給誰都有埋怨與後悔。
周方晞要求交換我的故事,我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急切的要求,我怕觸及到內心的柔軟。每個人都有脆弱,越是強大的外表,脆弱越是包裹得最深層,一旦觸碰便又是一次致命的傷。在她強大的威懾力下,我屈服了。
我有點侷促不安不知從何說起,儘可能的簡而意賅,“我曾經擁有過一位可以交心的女友,她不漂亮但是她擁有足夠的智慧,我們暢想過未來,深愛如此激烈。我以為此生可以與她一起面臨風風雨雨。然而,她……,她雖然沒有背叛我,但是她背叛了她的生命。從此,我打包了自己,讓自己在棉被裡安然入冬。”我把故事說成別人的故事,輕描淡寫的,沒有感嘆也沒有悲哀,只有一絲清冷。
周方晞的眼睛裡丟失了剛才急切的欣喜,軟化了的態度,“對不起呀!原來你還有這樣的經歷。起碼我還有一個活人可以追憶,你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兩個有相同病症的病人對話,最容易得到的不是對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