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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打中。一群暴徒,看到我們猛然突圍,嚇得倒退,旋即鎮定,又圍攏來。我揮刀砍了幾個,但一塊磚頭扔將過來,正中我胸膛。我倒下,一時失去知覺。等到我清醒過來,我看見希瓦卜林坐在染了血的草上,我全家都在他的面前。他們挾持著我的兩膀。一群農民、哥薩克和巴什基爾人把我們團團圍住。希瓦卜林臉色白得可怕。他一隻手按住受傷的腰部,臉上流露出痛苦和仇恨。他慢吞吞地抬起頭,看我一眼,聲音虛弱,斷續含糊地說:

〃絞死他……還有他一家……除開她……〃

那群暴徒當即圍攏來,喊喊叫叫把我們往大門口直拖過去。但他們突然扔下我們,四散奔逃。格里尼約夫騎馬衝進大門,後面跟隨整整一連驃騎兵,個個抽刀出鞘。

※ ※ ※

叛匪四散逃命。驃騎兵跟蹤追擊,砍死一些,活捉一些。格里尼約夫從馬上跳下來,向我父親母親敬禮,緊緊跟我握手。〃幸好我及時趕到了,〃他對我們說,〃啊!這可就是你的未婚妻呀!〃瑪利亞·伊凡諾夫娜羞得滿臉通紅。父親走到他跟前,向他道謝,〃請到寒舍休息。〃父親對他說,帶領他走進屋裡。

態度赤誠,卻很莊重。我母親擁抱他,叫他做〃救命的天使〃。

經過希瓦卜林身邊,格里尼約夫站住了。〃這是誰?〃他問,瞅著那受傷的人。〃他就是壞頭頭,那夥匪幫的首領。〃我父親回答,表現出一個老軍人理當自豪的氣概,〃上帝保佑,我這隻衰朽的手懲罰了這個年輕的惡棍,為我兒子所流的血向他報了仇。〃

〃他是希瓦卜林。〃我告訴格里尼約夫。

〃希瓦卜林!我非常高興。弟兄們,抬他去!告訴軍醫,給他包紮傷口,得象保護眼珠一樣保護他。得趕快把他送到喀山軍機處去。他是主犯中間的一個,他的口供很重要。〃

希瓦卜林睜開睏倦的眼睛。他臉上除了表現肉體的痛楚之外,別無其他。幾個驃騎兵用斗篷把他兜著抬走了。

我們走進屋裡。我心兒戰慄地環顧四周,勾起童年時代的回憶。什麼也沒有變,一切都保持原樣。希瓦卜林不允許搶劫,雖則他為人卑劣,但還是不由得厭惡可恥的貪贓肥己的勾當。家奴們湧進前廳。他們沒有參加暴動,真心高興我們得救。沙威裡奇興高采烈。要知道,在暴徒們圍攻的緊要關頭,他溜進馬廄,那兒拴了希瓦卜林的一匹馬,他套上馬鞍,偷偷地把它牽出去,趁騷亂之機神不知鬼不覺騎上馬就直奔渡口。他碰到了正在伏爾加河岸這邊休息的驃騎兵團。格里尼約夫聽到他說我們處境危險,立刻下令上馬,快馬加鞭,全速赴敵——結果是,謝天謝地,及時趕到了。

格里尼約夫堅持要把頭人的腦袋於小酒店前杵著示眾幾小時。

驃騎兵們追捕已畢,紛紛回來,活捉了幾名叛匪。當即將他們關進穀倉,即是我們在那值得紀念的被圍攻時困守苦鬥之處。

我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兩位老人需要休息,我通晚沒睡,這時往床上一倒便睡著了。格里尼約夫去處理軍務。

到了晚上,我們在客廳裡團聚,在茶炊旁坐下,快快活活談論已經過去了的危險。瑪利亞·伊凡諾夫娜給大家篩茶,我坐在她身邊,一意跟她廝混。我父母似乎愉快地從一旁觀賞著我們之間的似水柔情。時至今日,這一晚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我真幸福,幸福到了頂!貧乏的人生,能有幾回如許的時刻?!

第二天,父親聽到稟報,一群農民到了主人的大院裡來請罪。父親走到臺階上。他一出現,農民都一個個跪下。

〃怎麼啦,傻瓜蛋?〃他向他們說,〃要造反,想得倒好!〃

〃我們有罪,老爺!〃他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不錯,是有罪。胡鬧夠了,你們自己也